“活活活!”何坦之忙不迭点头,蝼蚁尚且偷生,更何况是他何坦之了,如果他何坦之真有那种视死如归的骨气的话,也不会干出那种卖妻卖女的混账事情出来了。
“只要江先生您今天能把我保出去,您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!”
“那好!”张宇将一张白纸和一支签字笔扔到何坦之的旁边,面无表情道,“写吧!”
“这……”何坦之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,“江先生,您要我写什么啊?欠条吗?”
“欠条?呵呵,何坦之,你觉得如果我要找上你的话,还会需要那种东西吗?”张宇冷笑一声,继续说道,“我要的,是你和兰兰断绝父女关系的声明,只要你把这个东西给写了,我可以替你把这六十多万给还了。”
“真的?”听到这话,何坦之刚刚握住签字笔的手不禁一哆嗦,然后他的脸色便开始飞快地阴晴变幻起来。
人心不足蛇吞象,当幸福来得太突然且太容易的时候,有些人非但不知道感恩,反而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吃了亏,或许还能够从其中占到更多更大的便宜也不一定。
而像何坦之这种自私自利到了极点的人,更是其中的佼佼者,虽然张宇的要求很简单,不过就是一张断绝父女关系的声明,反正他何坦之也从来不在乎舒雅母女的生死,写了也就写了,算不得多大的事情。
但姓江的既然能够为了自己的一张声明,而舍得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去花六十多万这样的天价,那么,由此推论,为了这张声明,姓江的肯定是不在乎再多花一个六十万吧?
哪怕没那么多,十几二十万总该是有吧!
于是何坦之立马面露难色道:“江先生,不是我不愿意写,只不过兰兰毕竟是我的亲女儿,您这样逼着一位父亲和自己的骨肉断绝关系,实在是让人难以做到啊!”
“何坦之,我把兰兰当作亲人,虽然并不在乎花点小钱替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,可是,这并不是你用来跟我讨价还价的筹码……呵呵,父亲?就凭你,也配提这两个字?”
张宇脸上露出一抹阴冷讥讽的笑容,二话不说就是一拳捶在何坦之的肚子上,使得何坦之眼球顿时往外一鼓,当场吐出一大口胃里的酸水来。
“何坦之,我奉劝你一句,在我的面前,最好还是收起你心里那点鬼迷心窍的小心思,我的耐心很有限,只能给你三秒钟的时间,写或者不写,决定权全在你身上!”
张宇眼神无比冰冷地看着满脸挣扎与犹豫的何坦之,声音如同末日灾钟一般地在他的耳中敲响:
“三!”
“二!”
张宇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杀意,正当他准备喊出最后一个“一”字的时候,何坦之妥协了。
“咳咳……我写!”
何坦之紧紧咬牙,脸上带着浓厚的懊恼与不甘,因为他觉得,他今天之所以会一分钱没挣着,连输六十多万,甚至最后还连女儿也给赔出去了,完全是姓江的和姓梁的两个人合谋造成的。
如果不是他们设套算计自己,自己又怎么可能落得现在这步田地呢?
不得不说,有些人,比如何坦之,当真是可恨至极,他们从来不会从自身去找问题,而是把一切的责任,全部归咎到他人的头上。
试问,如果不是何坦之嗜赌如命,一听到赌场不追究他,甚至愿意再借钱给他的消息后,连想都不想就兴冲冲地赶来了,那么即便是张宇和梁毛两个人设下的局再如何精妙,何坦之连局都不会入,又怎么会落得现在这个结局呢?
更何况,张宇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好人,但也绝对不是那种灭绝人性的冷血存在。
而他今天之所以到这里来,其实本意并不是要让何坦之签这么一份狗屁倒灶的申明,而是想亲眼看一看,这个何坦之是不是真的如此泯绝人性。
甚至张宇都想好了,只要能从何坦之的眼里现哪怕一丝对于他女儿舒兰兰的留恋、不舍,以及愧疚的话,张宇都绝对会不吝啬于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,来帮助兰兰的父亲重新走回到正路上。
然而,何坦之的表现,让张宇很失望。
不过失望归失望,张宇此时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点小庆幸的,因为何坦之既然如此不堪,那也算是让兰兰那丫头早一天脱离了她父亲的魔掌吧!
……
十分钟后,张宇与梁毛并肩站立在庞元信贷有限公司楼下的阴影处。
看着何坦之一瘸一拐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,梁毛转过头来,瞧了一眼张宇,见他面无表情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梁毛犹豫了一会儿,最终还是叹息一声说道:“江兄弟,你不要怪我多嘴,何坦之这种人,不可信,就这么放他走了,难保他不会当面一套背后做的又是另外一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