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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天后,石岭监狱大门口
一辆加长版的黑色宾利缓缓停靠在路边,乔佑良穿着一身最普通不过的灰色棉衣,从打开的监狱大门内缓步走出,身后跟着两米多高,大光头,体型粗壮,隔着老远的距离,都有一股子凶悍之气迎面扑来的阿虎。
恰逢一阵自西北吹来的冷风拂起,顿时沙尘漫天
――风沙渐欲迷人眼。
乔佑良伸出一只手往额上挡了挡,双眼微眯,而后从一位端庄靓丽的美贵妇手中接过一顶毡帽,温柔道了声谢后,便揽着这名看起来不过三十的美妇的腰肢,双双进入了宾利车的后排。
“仲之,三月不见,你居然瘦了这么多,看来里面的生活,你怕是过得很苦吧?”
乔佑良,字仲之。
进车后,鹅蛋脸美贵妇一边替乔佑良轻揉着两边太阳穴,一边似有哀怨地说道。
乔佑良微微一笑,顺势将身边容貌堪称绝美的女子右手轻握于掌心,摇了摇头,道:“人生百态,酸甜苦辣尽是学问,富贵时有富贵的烦忧,穷苦时有穷苦的乐趣,所以你别看我瘦是瘦了些,但日子却是比在外面要舒坦许多,更何况……”
乔佑良脸上掀起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容,道:“更何况,这三个月以来,我也不是完全一无所获嘛!”
说完,乔佑良脸上的和煦笑容骤然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因沉思而引起的凝重,
“芳雅,我让你帮我调查的资料,你带来了吗?”
受到乔佑良情绪变化的感染,名叫肖芳雅的美妇脸上的表情也是很快归于平静,点了点头,没有再做寒暄,从沙下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乔佑良。
乔佑良接过文件袋后,并未急着打开,而是先道了声辛苦之后,方才不急不缓地拆下白色的密封线,从里面掏出一叠足足有十厘米厚的a4纸张,然后默默查阅起来。
约莫二十分钟后,乔佑良终于是看完最后一张资料,收回心神,略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之上,揉着自己的眉心。
见到自己最亲近之人这副表情,肖芳雅不由得好奇问道:“怎么了,仲之,是这个名叫张宇的年轻人有什么问题吗?”
乔佑良摇了摇头,在看完张宇自出生到现在,这二十多年的履历信息,即便是智慧如乔佑良,也有了种百思不得其解的感觉,不禁苦笑道,
“这种扔到大街上都没有一个人会感兴趣的履历,也委实是太过平淡无奇了些吧?以那小子的作风,可不像是这些资料上说的这种甘于平凡的家伙啊!而且,最重要的是……”
说到这里,乔佑良从资料中抽出一张来,重重地指了指中间部分,眉宇间第一次充满了一种名为忧虑的神色,
“他初一到初二的资料,几乎是一片空白,这两年,他又是去了哪里呢?”
肖芳雅摇头表示不知,事实上,关于这个问题,别说是她和乔佑良了,就算是张宇的亲生父母也不知道张宇那两年到底去了哪里。
不过坐在宾利车副驾驶位置上的阿虎在犹豫了一下后,倒是不确定地说了句,
“二爷,或许我能够解释小四为什么会凭空消失了两年。”
“哦?”乔佑良眉毛一挑,饶有兴致地看着阿虎问道,“那你说说看。”
阿虎皱眉抿了抿唇,似乎是陷入到了某种回忆一般,呢喃道:“有可能是他得到某种奇遇了。”
奇遇?
听到这个极为陌生的词汇,乔佑良不禁哑然失笑问道:“阿虎,你确定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?”
只是相比于乔佑良的置之一笑,阿虎却非但没有收回自己的可笑言论,反而是更加肯定,更加一本正经地回答道:“二爷,除了小四有奇遇,在年幼时碰上了高人指点,我实在是无法找出第二个理由,去解释为什么他一个普通家庭出生的人,会有如此高的身手的原因了。”
说完这话后,见乔佑良脸色并无变化,似乎是怕自己的话不够说服力一般,阿虎继续解释道:“二爷,您不练武,所以可能您并不知道从一个普通人,再练成像我这样的天级上境高手,究竟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,天赋、努力,以及名师指点,这三样哪怕只缺少一样,都一辈子难以窥得人级高手的门槛。”
“那照你这么说的话,小四他……”乔佑良以一种极为怀疑的语气问道,“那两年空白的履历,就是遇上一位名师,然后拜到那人名下学武去了?”
“很有可能就是那样。”阿虎点了点头说道。
“嗯,我明白了。”
见阿虎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,乔佑良不禁点了点头,毕竟天下之大,很多事情都无法用常理来阐述之,乔佑良尽管自认博学,但也没自大到认为能什么都懂,至少武林那个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的圈子,他乔佑良就知之甚少,倒不是说乔佑良身份地位不够高,而是如那句诗所言――
横看成岭侧成峰,远近高低各不同。
同样是在一座山中,因为所站的位置不一样,人所看到风景,自然也不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