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成欢的心病越发严重了起来,而这一次,再也没有人能够将她从她的世界中拉出来。
她一个人坐在高高的观景台上,望着皇宫的方向,不到天黑不肯下来,也不肯吃饭喝水,秦王府众人最初看见的时候,大部分人心里咯噔一下,都很是疑惑,世子妃的疯傻之症是不是又犯了?
威北候夫人再一次来到了秦王府,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,也没能引得女儿再开口说话,袁先生与付寒也多次求见,白成欢却再也不肯见他们一面。
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,也没有人能问的出这个沉默无言的女子,心底到底在想什么,他们将白成欢当日听到的消息重新过滤了一遍又一遍,也没有发现半分不妥之处。
詹士春也亲自来看过,这一次却是与上一次完全不同,并不是魂魄不稳,而的的确是心病。
虽然并不知道女儿为何忽然间成了这样,但是并不妨碍詹士春将火撒在别人头上,摇蕙与阿花,秋雨秋月,当日在白成欢身边待过的人,一概被拘了起来,挨个齐齐审问。
最后一个从白成欢身边离开的摇蕙成了重点怀疑对象,他们都非常怀疑是摇蕙跟白成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,可即使詹士春直接给摇蕙下了药来审问,也什么都没问出来。
而将王太医请来诊断了之后,王太医也明确告诉他们,世子妃这并不是旧病复发,至少从脉相上来看,一切都正常的很,如果非要说有异常,那就是太过沉寂了,犹如一潭死水,根本就没有常人应该有的波澜!
无奈之下,威北侯夫人横了横心,甚至命人去请了梁思贤来,可即使是昔日的好友握着她的手连声呼唤,白成欢也根本不为所动。
威北候夫人回到威北候府,在威北候面前顿时哭成了泪人:
“到底是为什么?她的一生就这样坎坷?从前圆慧不是说她是个有大福气的人,有母仪天下的命吗?可我不求她母仪天下,不求她大富大贵,我只求她平平安安,在我面前好好地活下去,也不行吗?”
威北候心中也是哀痛万分,可他到底是个男人,他还要忍着悲伤安慰自己的妻子:
“不要怕,不要怕,成欢既然能死而复生,那说明她是受上天照应的,人们不是常说,凤凰涅吗,成欢的经历太过离奇,即使有些不平顺,也不是太意外的事情,只要她自己能跨过这一关去,从此一定是坦途大道,再也不会经历任何的磨难了!”
“我不信,我实在没有办法相信啊……”
“袁兆先不是已经给萧绍棠传信了吗?等到他回来,或许就会好起来的……”
威北候十分有耐心的劝着,却没想到自己越是这样劝,威北候夫人眼泪反倒流的越快:
“没用的,定然是没用的,当初她嫁过去的时候,就是心里别扭着,不情愿,其实我都知道的,可是我以为给她找一个好归宿就是对她好……我后悔了……只要她好起来,我再也不擅自为她做主了……”
威北候夫人哭的得上气不接下气:
“她的性子,我们都知道的啊……自小就是有什么事好好跟她说,她就会高高兴兴答应,若是我们私自做主,她就算不说,也会存在心里难过好久……她定然是不情愿嫁过去的……”
威北侯真是一句话也不敢再劝了,他终于明白夫人的神智已经快要接近崩溃了,什么也不敢说了,只希望萧绍棠能早点回来!
夜幕降临的时侯,秦王府的观景台上就已经看不清远处了,只能看到暮色沉沉中,所有的辉煌都被掩盖,天地间,只留下一片凄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