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因为对皇帝屡次失望,越发性情耿直的赵诗真思量再三,直奔相府找上了宋温如:
“宋大人,皇上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?咱们结亲都是往好处结,总不能因为因为家中有人位高权重,结了亲就说人是结党营私?谁家还没有几个未婚嫁的儿女,难不成以后都要定个亲就挨骂挨罚?那咱们这些官宦人家都去找小门小户结亲得了!您也不劝一劝!”
宋温如知道,赵诗真还有个嫡女没出嫁,正与户部侍郎家的公子议亲,连忙安慰他:
“不要紧,不要紧!皇上只是对那两家不满,你们该结亲还结你们的!”
赵诗真是一万个不信:
“那两家怎么了?那两家哪一个不是对皇上忠心耿耿!说句不好听的,当初要是没有威北候府在后面撑着,乔皇后获罪以后,皇上能平安无事坐上皇位?皇上如今这样,宋大人不知道如何想,下官是真的心寒!”
宋温如恨不得一把捂住赵诗真的嘴:
“好了!你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,以后万万不可在别人面前胡说!皇上那样对威北候府自然是有缘故的……”
“呵,宋大人您就哄我吧,我赵诗真没瞎!”
赵诗真冷笑,他也是经历过先帝时期最后那几年动荡岁月的人,对皇帝的忘恩负义如今算是看了个透彻。
“皇上执意如此,宋大人也这样说,那下官也无话可说了!告辞!”
赵诗真此时不仅仅是对皇帝有意见了,对宋温如也是怀着一肚子气――这就是他宋温如教出来的明君!如今行事荒唐,宋温如居然没想着劝一劝!
宋温如眼看着赵诗真怨气重重地拂袖而去,沉沉地叹了一口气,心内满是苦涩。
他该怎么说,皇上如今已经完全不听他的劝了?
宋长卿从外面走进来,望着两鬓斑白的父亲,出言试探道:
“父亲,皇上如今这样随意干涉臣下儿女亲事,父亲怎么看?”
宋温如知道他都听见了,也不再遮掩,想了想道:
“罢了,皇上也不过是提防着威北候府会起异心罢了,毕竟如今那白成欢成了秦王世子妃……日久见人心,待到日后,他们结亲,皇上不插手,他们也就明白了。”
宋长卿吐了口气,对父亲能与皇帝反目不抱任何希望了。
原本还想再劝一劝父亲辞官,现在,还是算了吧,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,也就只能走最后一步了。
朝堂上的风风雨雨,在京城各家也掀起了波澜,甚至于闺阁中的女子,都听闻了。
从前是家世不够好的女子担心找不到好人家,如今倒成了出身高贵的女子担心更多了。
找个不如自己家的吧,不甘心,找个门当户对,甚至更好的吧,皇帝猜忌。
一时间本该官媒忙碌的正月,除了梁国公府与威北候府的亲事,再无喜讯传出。
梁思贤是浑然不知自己的心想事成对别人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,只是有些担忧地与白成欢嘀咕:
“你说,这亲事,会不会再有什么周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