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跪在坟前,悔痛交加地抱着墓碑嚎啕大哭。
“爸,对不起,我之前不该跟你吵架怄气的!是儿子不孝,让您一个人怀着满肚子的怒火,孤零零地去了!爸,儿子知道错了,您回来吧!您回来打我骂我,我都认了!爸啊——”
他悲伤的哭声在偌大的墓园里回荡着。
雨水窸窸窣窣地打在他身上,将他淋得浑身湿漉漉的。
许是他的模样看上去太过悲恸了,带动得其他人也悲从心起,掩面低泣起来。
方缇的不远处,宴红娜手里捏着纸巾,眼睛鼻子都哭得通红了。
但是方缇却丝毫也哭不出来。
只要一想起宴老爷子曾经对宴知淮造成的伤害,想起他对陈院长的死有着不可逃避的责任,她就哭不出来。
但是心情还是五味杂陈,说不出的滋味。
她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,宴知淮目光清凌凌地盯着墓碑上宴老爷子的照片,薄唇抿得紧紧的。
她忍不住伸手,轻轻地包住了他的拳头。
他的拳头本来是握得紧紧的,在感受到她的触碰后,僵了僵,几秒后,男人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,紧攥的拳头也松开,无声地反握住了她的手。
唉——
风雨中,似有叹息的声音飘散开来。
刚从墓园出来,就见霍昭洵匆匆朝他们走过来,脸上的神情一片肃穆。
“怎么了?”宴知淮脚下一顿,问道。
霍昭洵看了一眼身后缀得远远的宴知荣一家,压低声音道“任清溪疯了。”
方缇微微一怔。
不过倒也不意外。
宴老爷子对黎玥的执念有多深,任清溪对宴老爷子的执念就有多深。
宴老爷子确定了黎玥的死讯后,对这世间再没有了留念,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
霍昭洵说,任清溪在得知了宴老爷子的死讯之后,坐在关押室里面,不吃不喝,三天后头发全部变得花白,精神也彻底失常了。
“她现在已经不认得人了,记忆也是一片混乱,我已经找人鉴定过了,她是真的疯了。”
宴知淮眸光一片冰冷,“既然疯了,那就送她去该待的地方。”
霍昭洵了然,颔首,“行,我安排一下。”
看来,任清溪往后余生都要在疯人院度过了。
葬礼过后,他们的生活重新恢复了正常,除了本来定在五月中旬的婚礼不得不往后延迟,宴知淮也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以外。
宴老爷子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,他或许曾经对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