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首饰盒取下来,打开。
里面放着一个质朴无华的银戒。
这是母亲生前的戒指,小时候他在画后面的墙上偷偷凿了个洞,把首饰盒塞进去了。
时隔多年,他都忘了这枚戒指的存在。
直到今天突然想起来了。
宴知淮把首饰盒放进口袋,又将画重新挂回墙上。
正准备离开房间,突然听到“淅沥沥”的水声从浴室的方向传来。
是谁忘了关水龙头?
宴知淮皱了皱眉,循着声音踱了过去。
浴室内。
方缇把水放好,脱掉身上的衣服,两只玉足踩进浴缸。
刚要坐下,蓦地听见浴室门把扭动的声响!
她被吓了一跳,脚一滑,直接摔坐在了浴缸上。
腹部隐隐传来疼痛,她坐在浴缸里捂着肚子,却连爬起来查看的勇气都没有。
因为这个时候,浴室的门被从外推开了!
她不敢相信,在自己洗澡的时候居然有人直接闯进来了!
宴知淮一推开门,就对上了一双怔愕无措的杏眸,可能是太惊慌了,那双格外明亮的眼睛瞪得溜圆。
他下意识将门重新阖上,但下一秒,又猛地推开门。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冰冷的声音宛若夹了狂风暴雪。
他想起她是谁了!
宴知淮见过很多美人,但拿着怀孕讹他的美人,有生以来,仅此一个!
这张脸,他想忘都忘不了!
方缇在见到宴知淮的那一刻,就已经懵了!
不是说他基本不回来的吗?
此时听见他夹杂着隐怒的质问,不着寸缕的身子更是冻得一颤,下意识往温暖的水底下潜了潜身体,只露出一颗圆溜溜的脑袋。
“是……是宴老先生让我来的。”她心虚地解释,声音仅比蚊子声大了那么一点点。
宴知淮“呵”了一声,漆眸晦暗不明,“原来是在玩两头吃啊,倒是小瞧你了。”
方缇张了张口,想要解释,却又无可辩驳。
虽然不是出自本意,但她确实这么做了。
“所以,孩子也还没打,对吧?”
方缇咬着下唇,垂下眼眸。
“对不起。”
“呵。”
宴知淮只觉得荒谬可笑,“砰”地用力关上门,大步朝外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