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就此间歇功夫,其中有个孩童对大马起了兴趣,小儿无赖的要骑马,周振威将为人父,见着小娃儿这心就慈,也不拒绝,一把抱起他就坐上了鞍,由着那小短腿奋力甩划,看着,不由唇边浮起笑意。
“四弟不得无礼,还不快下来。”一声娇叱,随着老儿身后传出,周振威顺音望去,是个二八少女,着鹅黄衣裙,容貌清丽。
孩童看来是有些怕这个姐姐的,哧溜下得马来,挨着老儿侧边进了房,还不忘回头做个鬼脸。
那少女偏头打量他,行了见礼,蹙眉问:“小女名唤芳梅,是府中执事,你可是晏京府少尹周大人?”
周振威沉声道:“正是在下,只不过早已卸任,被皇上委以山东巡抚一职,现正赶去泉城赴任。”
芳梅又问:“怎就你一个?不是说有六人么?”
“确有六人,是我的娘子及侍从,原是要宿二里外的驿馆,哪想竟是个废弃的去处,看着颇为阴寒,娘子害怕的很。”顿了顿,话带诚恳:“我来此处寻可借宿的人家,只叨扰一宿,明早即去安次县。”
芳梅默了片刻,才道:“今午时时,驿馆还好好的,后到过数十个黑衣人,骑高头白马,不晓得带着谁的手谕,也就一个时辰功夫,就把那祸害了。”似又不愿多说,边转身边道:“天色已晚,周大人还是快去将娘子接来为妥!”
周振威此时哪需她多说,早已从话中听出蹊跷,顿时有种不祥之感,转身蹬马跨鞍,把缰绳猛一勒紧,马声长嘶,直朝驿馆方向疾驰而去。
远远的,只见驿馆方向天色晦蒙黯淡,有风起,一片白蝶般的灰烬轻盈飘于周振威的肩上,拈起即粉碎,是房屋焚燃的痕迹。他心一紧,策马狂奔,已至驿馆正门,仰头瞅到竖股黑烟直冲云霄,鼻息间皆是呛人的难闻气味,凝神细看,竟是后院起火,想着先前玉翘在厨房忙碌的身影,莫名的恐惧从心而出,迅渗透至四肢百骸,等不及马停,纵身飞跃而下,穿前堂,直奔后院。
灼人的热浪扑面,后院已烧得面目全非,厨房更是黑糊破败,狼藉不堪,只遗了大半堵子墙砖七零八落,地上四处洇着浇泼的水迹,仍有火苗在角落一闪一灭。
一铜盆翻倒在边,清洗好的鸽子赤白横躺于地,碧秀春紫瘫软的跌坐在地,满脸泪痕,凄凄惨惨的哭着。一条健壮身影从周振威肩边擦过,一泼水溅在他的脚面,怔怔看去,是铁柱,拎抬起铁桶,甩起膀子把水浇向断壁残垣,“呲”的作响,即冒出一缕白烟四散。
”铁柱,你莫要再浇了!“碧秀哭的喘不上气来。
周振威四处缓缓张望,大掌攥紧成拳,眼里渐起一片红雾,喉咙哽塞,硬是说不出话来。
他的宝贝,他千娇百媚、温柔乖顺的小翘儿,他那肚里揣了两个小东西的娘子,他离开时,舍不得他走,红着脸让他早点回,要等他一起吃饭,还撒娇,故意说晚了,可就不管他了。
她那般良善,那般欢喜他,满心满眼都是他,怎会不管他呢!一向就是个惯爱嘴硬的小娘子!
她去哪里了?他怎就找不见?
作者的话:订阅死了,我要不要让女主也死了,就此完结?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