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太傅继续道:“玉翘生母去得早,虽上有长兄,下有弱妹,我自偏疼她厉害,但凡家中有个什么好的,总尽着先让她挑拣,谁要是让她受气伤心,惹她哭了,我第一个不依。好在玉翘未曾被我娇养的恃宠而骄,飞扬跋扈,却是个性子温良,通情达理的。这样虽好,却也易让人觉着好欺负,如若在楚府中,自有我护着,而今嫁入你家,自然需要你来呵护疼爱,莫要让她受委屈!否则!”
楚太傅顿了顿,面色严肃,冷笑道:“我乃开明之人,也无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之想,她在你家如呆不下去,有和离之意,我必八抬大轿亲自前去迎她!”
周振威心中一凛,他原以为玉翘不久后嫁与他,就是生生世世的事。怎还会有和离一说?他此刻衍生出某种感觉,好似自己历了千辛万苦,用了十二分精气神煨香的小美娘,打算用一辈子好好品尝时,某位老丈人却表示要一直虎视眈眈,随时夺他所爱!
他皱眉蹙额,沉默片刻,起身至楚太傅面前,单膝跪地,恳声道:“岳父大人此番多虑了!前求皇上赐婚之时,振威就已表白过心迹,此生只愿得玉翘一人,百不相离,且永不纳娶妾室。即已认定便是一生,怎会有和离之说?”
瞧楚太傅颌拈髯,面色稍有和缓,他松口气,说:“玉翘我视掌捧明珠,岂会让他人使她蒙尘?只要家中有人让她受了半点委屈,莫说岳父大人心疼,振威第一个就不肯!”
“我晓得你是个一言九鼎之人,姑且就信了你!”楚太傅让他起身旁坐,盯他半晌,才问:“振威对如今朝堂之势如何来看?”
周振威垂头思了片刻,再抬已眼含精光,神态镇定,回道:“王皇后案毕后,皇上一直龙体欠安,让位只是时日问题,虽有其他皇子逍想,但太子如今有皇上口谕,亦有赵臣相、曹将军协同助力,继位势在必得!”
他突然又看了眼那张田园归途的画,心里跟明镜似的,玉翘赠他的那幅画儿,他可是翻来覆去看了数遍,早把姑娘落笔的一描一划刻在心里,这墙上的画必是姑娘画的,心愿坦露无遗!
周振威沉声又道:“趁如今朝堂诡谲,如若岳父大人急流勇退,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!”
楚太傅呷口茶,睨着他,笑了一下,才慢慢说:“我何曾不想!但也懂得大树底下好乘凉这话来,等你何时能成了玉翘头顶遮阳挡雨的树荫,我就退去!”
周振威明白楚太傅是给自己面子,话说的隐诲,实是担忧他只是个四品的府尹,官微言轻,恐那金汤玉露浇灌的娇花儿,自己虽有心疼惜却只怕呵护不住。
楚太傅实是想错了,他周振威即敢拼了命将那花儿从肥沃之地挪到他这块地儿来,自是下了大决心,起过誓的,日后富贵荣华,封妻荫子,他的小翘儿,一个都不会少!
玉翘待回到自个房中,已是夕阳斜成,余晖轻洒,方才她站在园子里,远远地见周振威搀扶着老太君,旁簇拥着数人,渐没了身影。她此时心中如淌着股子蜜般,却见采芙几个正忙进忙出收拾着案桌,预备着用晚膳,她略一思忖,便将房里这几个大丫鬟唤到了身边!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