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婴没有回答,而是哆嗦着手轻轻掀开自己儿子被戒尺打的后背处,一道道血红的戒尺印像针扎着晏婴的心脏,“圉儿,疼吗?”
晏圉笑了笑“不疼”。晏婴老泪纵横把自己儿子扶起道,“圉儿,你怪父亲吗?”
“父亲,您打我,天经地义,谁让我是您的儿子呢?”
晏婴闻言心中一酸,找了些草药贴在其背上,柔声道“儿啊,你在过几天就要加冠了,怎么还这样游手好闲,不进学业?将来你怎么继承我晏家的家业啊?”
“父亲,孩儿…孩儿…”晏圉好想对父亲说其实自己并没有落下学业,只是这话总的有个头啊,想到这里,他哽咽道,“父亲,自今日起,孩儿定会老老实实呆在家中听从您的教诲”。
晏婴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,这个儿子虽然没有多大的才华,但保持住家业的能力还是有的。
“父亲,您方才为何悲伤?”晏圉想到自己父亲方才歇斯底里的样子不免再次询问道。
晏婴叹了口气便把朝中的局势以及孙书回朝的事说了开来。晏圉听罢父亲的分析似有所悟道,“父亲,难怪今日孩儿与孙武相约切磋时遇见了一个人?”
“人,谁?”晏婴惊疑。
“公子荼!”于是晏圉便把今日大梨树下生的事情一点不漏的讲了出来。晏婴听罢脸色不停的转换,长久之后怒骂了一句“孺子误国,孺子误国啊!”
“父亲的意思是孙大夫还朝其实是公子荼的缘故,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?”晏圉不信。
“哼,君上偏宠那孺子,恨不得把他齐国最好的东西都给他,何况一个孙书呢?”
“可是…可是…”晏圉本欲争辩,但看到父亲脸色不对,便把话题改了,“父亲,那盐和烤鸡的事,孩儿有些不懂,那孙武为何说是公子荼在教诲他?”
晏婴眯了眯眼道,“圉儿啊,你可知孙家和陈家本是一家,都是出身田氏?”
“这个孩儿知道,不过他们已经最少有三代不合了吧!”晏圉不明白自己的父亲的意思。
“哼,不合?那是家族主张不同而已!圉儿啊,举个例子讲,若是你和你的弟弟不合,后来分了家,又经过多少事的相互攻击,可是有一天,有个敌人想把你的弟弟杀死,你会怎么做?”
晏圉眼睛一睁,“孩儿定会与弟弟同心协力对付敌人!”
“哈哈,你现在懂为父的意思了吗?兄弟再不和,那也是兄弟,无论经过多少代,那血液流淌的东西却永不会变!”
“孩儿明白了,这就是父亲常讲的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道理!如今孙家和陈家便是这样,他们分别就好比盐和那烤鸡,两者只有在君上愿意的情况下进行调和,可调和后便意味着美味,各方势力都觊觎的美味,这样田氏取祸之道便不远了,同时孙陈一旦合力,便意味着朝堂将会出现大动荡,于是父亲才说公子荼误国”晏圉顿悟。晏婴欣慰的点了点头,自己的儿子好好调教一番,必能在齐国的年轻俊杰中排上中上之姿。
要是此刻孙武在此的话一定会喊冤枉,他只是由烤鸡与盐的故事想到了兵法中一直困惑的东西,在没有条件下如何制造条件布置陷阱,而已,而已!
当然要是吕荼在此的话也会叫喊冤枉,他之所以故意拿盐和烤鸡启迪孙武,目的不过是为了告诫孙武要想兵法提升到极致,学的东西不仅要对,更要懂得融会贯通,仅此而已,而已!
一包盐,一只烤鸡,给不同局中人看出了不同的心思!
“爹爹,你在做什么呢?”吕荼回到府中,见齐景公正在呆呆看着一见东西。
“荼儿啊,你过来看看,这是什么?”齐景公反应过来,疾步上前把吕荼抱在了怀中,连亲了几下,别说这半天没见,想儿子倒是快有些想的肝疼!
吕荼看着一块白丝布上画的东西,顿时眼神放出了星光,“爹爹,这画的是你,是你…”
原来齐景公是看自己的画像看呆了!
“嗯。是爹爹,画的像吗?”齐景公很是得意。吕荼摇了摇头,“不像!”
齐景公闻言落寞起来,那画像中的人长的娇好俊雅无比,而自己的儿子说不像,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没有画像中的自己好看,想到此处他有些恨梁丘据推荐的那位贤人画师来!
不过接着吕荼的话让齐景公的脸色一下花开灿烂起来,“这画像中的爹爹根本没有真实的爹爹好看,就好比…好比南山的石和荼荼身上配的玉相比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