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王妃冷眼看了半天,小姑娘斯斯文文的。怎么看,都不跟更儿子赛马的人。
正说着话,有小丫头过来说:“二少爷过来给王妃和秀才娘子请安。”
一会儿,周励穿了件宝蓝色暗纹的窄袖纱袍,倒是跟小雨的颜色挺像。也老老实实地个小夏婆子行了礼。小雨待他行了礼,才走过去敛襟屈膝行礼,口中道:“周家哥哥好。”
兴王妃看着书生打扮的儿子,也就不觉得小雨这么安静乖巧是什么稀罕事儿了。
周励也邀请小雨一起玩:“今儿刚好来了两匹西域好马,夏家妹子要不要一起跑马去。”
小雨就轻声慢语地说:“这会儿太阳正毒,不如陪王妃坐在这说说话儿。”
周励听了,沉吟了一下就坐在一旁,听他们说话。
小雨坐在那里,鼻观口,口观心,说她听进去了吧,她又不怎么说话。说她没听进去,她偶尔还会问一两个问题。
过了没一会,周励就坐不住了。
兴王妃如何不知道儿子的想法,遂说道:“你说是想要带夏家妹子去骑马,这就去吧。”
周励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,瞬间就生动起来,转过头殷殷地看着小雨。
小雨正吃着手里的窝丝糖,听了王妃的话,连忙拭了拭嘴看了周励一眼说:“周哥哥,再等一等,等我吃完这糖的。”
又转头看着兴王妃说:“这是什么糖呀,这么好吃。您这是那里买的?”
兴王妃听了不由莞尔,说道:“这是京城老字号的,叫龙须糖,还是我娘家送过来的节礼。”
小雨听了也感慨地说:“哎呀,想不到王妃竟然是京城人氏。在外面这么多年,很辛苦吧,会想娘家的姐妹吧。”说着还似模似样地叹了口气,转头看着母亲说:“若是我离了您,一定会想得哭鼻子的。”
王妃被她一下说中多年来的心事,也不由得感慨万分。出嫁这么多年,因为早早就被撵出去就藩,婚后并没有在京城久呆,自然也没有多少时间同娘家人相聚。叹着气说:“可不是,一晃竟也有快二十年了。”
小雨便又顺口问起京城的繁华来,王妃就如属家珍地讲起来,哪一家的点心最好吃,哪里的绸缎最漂亮。说着眯起眼望着窗外叹气道:“那时候,也就夏姑娘这个年纪,穿了火红的骑马装纵马在京郊。”
一时说得连小雨都向往起来:“那骑马装现在还在吗?”
王妃笑着看吴嫂子道:“在,怎么不在。”
小雨一脸艳羡地看着道:“怪道周哥哥弓马娴熟,原来是从王妃这里继承来的。”
周励却没想到母亲年轻的时候居然也会骑马,不由吃惊地看着王妃。王妃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红晕。
周励就催促小雨道:“夏家妹妹这会儿小厮说不定早就把绝影备好了。我们过去吧。”
小雨这才站起来说道:“也好,可惜今天只能看看了。”
周励听了道:“我家后面有个小小的马场,倒也勉强能跑一跑。”
小雨摇头道:“我这样的一身哪里能骑马。就摸摸绝影好了。”
兴王妃一愣,竟然鬼使神差地说:“你等等,我让他们去找找看。说不定还能找到我年轻那会儿的骑马服。”说着看了五嫂一眼。
小夏婆子连忙起身道:“大家都住在一处,若是孩子们什么时候想骑了,自然就一处玩去了。哪里就今天不可了。”
兴王妃这时才有些晃过神来,心想:“怎么不知不觉的就被小丫头绕进去了。”嘴上却说:“还希望九姑娘莫要嫌弃,到底是上了身的。”
小雨眯着眼睛摆着手说:“我怎么好沾王妃的福气。”
正客气着,吴嫂子已经指挥着小丫头出去找了,连周励都十分好奇,不停地张望着。果然,不过一盏茶的功夫,吴嫂子捧着两件骑马服回来了。
抖开看了,一件大红的,却是现在这个季节穿的,另外一件靛青的是冬天穿的。小雨小心翼翼地抚摸了半天,摇头道:“这么好的布料,我哪里敢穿。”
兴王妃也摸了摸料子道:“这么多年了,看着倒也还能穿,你莫要嫌弃是我从前穿过的。”
话说到这里,不穿了似乎也不太好。小雨看小夏婆子的神色,见她微微颔首。这才转头道:“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