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落尘见到她奇妙步法,又惊又喜,见她俯身要察看那人伤势,忙喝道:“小小,使不得,他们都是恶人!”花小小摇头道:“他受伤了。”伸手在那人风府、百会揉动。几个叛党眼见有便宜拣,心中大喜,挥剑疾刺。楚落尘见到剑光闪动,几柄剑锋贴着花小小粉颈而过,更为惊骇,喝道:“小小放手,快闪开了。”一时分心疏忽,险些被一把鬼头刀砍中。
花不眠远远瞧见,喝道:“傻丫头又犯痴,对付敌人,不须容情。”他似是心有所料,神色淡然,也不焦躁,只顾放手杀敌,不再抓人掷起。
花小小提着那人避开刀枪,她施展开步法,众人哪里追得上。蓦地手中那人悠悠醒转,忽觉胸中一暖,一只纤纤玉掌正按摩自己阴跷、阴维两脉,他恶念一起,提劲于掌,重重击在花小小腰间。花小小惕然惊觉,运劲消去掌力,足下一个趔趄,左袖被一根长矛刺穿。她啊了一声,扬手将那人掷出,娇嗔道:“你这人不是好人。”
楚落尘大叫道:“他们都不是好人,搅乱群英盟,甘做鞑子奸细,有什么好人了,小小,放开杀吧?”他原也心存善念,此时转了念头,杀心一起,转眼枪势陡盛,连搠两人。
花不眠笑道:“正是。痴儿,不让你体味到人心险恶,你如何能抛开痴心稚气?”
花小小蛾眉皱起,叹了口气,倒走两步,将一人点到,又骤踏玄位,香肩一沉。右掌自左腋下发出,又一人咕咚倒地。
花不眠大笑道:“当善便善,当恶便恶,这才是我的好女儿。”
蓦地马蹄声奔行如雷,一行人驱驰骏马,驰上山来。群豪见这群人身穿明军甲胄,马行如龙,显是庆阳卫守军,心中暗喜,一声欢呼,纷纷叫道:“快来抓鞑子奸细!”越发斗得紧了。
李如桢越众而出,叉腰喝道:“本官乃锦衣卫指挥使,你们是哪位大人手下?还不快来擒拿奸细!”
话音未落,呜的一声,一支箭挟风射来,贯穿官靴,将他左足脚面射穿,钉在地上。
李如桢失声惨叫,仰面便倒。这一下情势陡转,先声夺人,群豪大惊失色,面面相觑,纷纷喝骂,众贼乘势冲出,奔到那群人身边站定。
这群军汉勒马两边一分,排个人字雁行,蹄声得得,一人自后纵马放辔,丝毫不停,孤骑直入群豪中间,扬鞭指着花不眠道:“你就是南朝那什么花不眠?”一字字吐出,语音甚是铿锵怪异。群豪见他修眉垂雪,碧眼金发,大红僧袍将他连人带马裹得一堆烈火相似,身躯奇伟,坐在马上,直如天神,不禁心头有气,齐叱道:“大胆胡僧,这是南楼主人花先生,快快滚下马来行礼!”
那胡僧哈哈一笑,笑声如金击铁,声震山野,穿云透雾,良久不歇。群豪蓦觉耳膜刺痛,胸口烦恶,宋堡主离得最近,被他笑音一喷,双目发直,眼耳口鼻一条条血线不绝如缕,颤抖一阵,蓦地仆地,两腿一蹬便无声息。
钟鼎、秦庄主骇然抢上,一探之下,发觉他竟已气绝,不由心下一悲,跳起喝道:“你这妖僧,坏我兄弟,纳命来!”舞动兵器,左右扑上。<div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