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宁致所预料的一样,蜀州确实出事了,不过是在高郃出事之前,因为路途遥远,消息闭塞还没有传来。
蜀州,罗浮山。
十天过去了,林天晓一直把守在罗浮山的各个路口要道,山里的官员真的是被困在山里困了整整十天,期间也闹过不少事,不过都被林天晓怼回去了。
此时的林天晓正等着广都城里王敖生的消息。
城中的王敖生也是焦头烂额,卖军粮的是越来越多,已经控制不住了。
每次审讯的结果都一样,就是王先生安排的,可是这个人他们死活都抓不到,每次抓的时候,这家伙都会提前一步离开,就跟算好了一样。
王敖生气的不行,自己能让林天晓拖住山里的官员一时可是拖不了一世啊……
这纸是包不住火的,再这么下去,早晚会被那些人知道,一旦消息传到殷都,安西王就危险了。
然而怕什么来什么,果然没多久,禁卫军就来到了蜀州。
蜀州广都城州府内,一群禁卫军突然闯了进来,门口的衙役直接上去拦人,“你们这是干什么,你们是什么人,蜀州州府也敢闯,不要命了!”
禁卫军中郎将直接拿出腰牌,“奉陛下圣旨前来捉拿军粮被盗真凶。”
此刻的王敖生还在府衙内着急的询问那些粮食的审问结果,突然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。
还不等他回过神,一群全副武装的禁卫军就冲了进来,二话不说就拿刀将他围住。
王敖生眉头紧皱,盯着眼前的禁卫军中郎将,“将军,这是何意?”
中郎将拿出禁卫军腰牌,冲着王敖生拱了拱手,“王大人,奉命行事,捉拿盗粮之人。”
“嗯?真是有意思?你抓贼抓到本官头上了?”王敖生冷笑道。
中郎将挥了挥手,少顷,手下就带着一个头发躁乱,衣衫褴褛,身上全是伤痕的男子走了过来。
这男子一看就是受过酷刑,脸色苍白,一看到王敖生就跪倒在地。
“大人救我,大人救我啊,我已经按照您说的把粮食全卖了,钱也一分没拿,您救救我啊。”
“胡言乱语,本官与你素不相识,何来卖粮一说!”王敖生指着男子怒吼道。
此时的王敖生已经反应过来了,这是栽赃,赤裸裸的栽赃!
“王大人,究竟认不认识,您说了不算,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。”中郎将冷眼看着王敖生,说罢就要让人带王敖生离开。
“放肆,你们就凭他的一面之词就要捉拿本官,真是岂有此理!”王敖生大吼道,盯着眼前的男子,连吃了他的心都有。
中郎将无奈叹气,“大人,我已经给足您面子了,既然你非要如此,就别怪本官不留情面了。
此人名叫王封,前些日子我们接到举报,有人在广都城贩卖粮食,等我们赶去的时候,就看到此人正在分售粮食。”
“原来你就是他们口中的王先生?你……你为何构陷本官,快说,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!”王敖生咬着牙说道,双拳紧握。
王封讪讪的往后退了退。
“大人,实在对不住,他……他们对我用刑了,我实在扛不住就把您招了,您也招了吧,免得受这些皮肉之苦。”
“你……”王敖生指着男子说道,“真是演的一出好戏啊,阴兵借道,百鬼夜行,都是你们装出来的,为的,为的就是川蜀……”
“大人,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,我只是在奉命行事,还请您跟我们走一趟。”
中郎将说罢,挥了挥手,身后的人将王封带了下去,随即就有人前去押王敖生。
王敖生全懂了,为什么自己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抓到这个王封,而王封每次都会提前离开,这……这一切就是一个套,为的就是自己上钩。
想明白这一切后,王敖生眉头紧皱,要是这场军粮被盗是殷都皇室自导自演的话,那安西王高郃就凶多吉少了。
“不用你们,我自己会走,清者自清。”王敖生说完猛地一甩袖子,仰着头走出府衙。
王敖生走在全身覆黑甲的禁卫军中,一身青色长衫显得格格不入,瘦小的身躯挺得笔直,清风吹来,长发飘舞。
走在路上,看着眼前夕阳落下,王敖生不由得红了眼,“我这一生,遇到王爷知足,少年立志出山门,不拜王侯不回乡,虽未封侯,但所行之事,皆王侯也!”
夕阳欲落,漫天红霞;英雄迟暮,遍地白幡。
这天,六尺谋士王敖生挺着身子,目光坚毅的从府衙走到牢狱,六尺之身,未弯一寸。
……
翌日,清晨,罗浮山脚。
一斥候快马加鞭来到罗浮山脚,马未停稳,斥候先行翻身,摔了一个趔趄,急匆匆的冲向中军大营,“将军,将军,不好了,王大人,王大人出事了!”
“什么?”
正在营帐中饮茶的林天晓听完斥候汇报,脸色瞬间苍白,随即目光充血,大喝道:“欺人太甚,如此栽赃居然看不出来,真当我川蜀无人否,集结将士,随我入城,救人!”
“是。”大军齐声怒吼。
这时,又一斥候来报,“将军,不好了,禁卫军赶过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