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六十七章 善人碑(五)(1 / 2)

 楼二公子想要靠近一些去看,一时间甚至忘了石台下面就是迷香草。君战则是呆呆的,微眯着眼细细看在石台的边缘疯狂试探的小人儿。

凉溪穿着一点不合,看起来邋里邋遢的兽皮裙,确实比较适合用一坨来形容。楼二公子是因为好奇,君战却有些无法分辨自己的绪。

他不知道自己在说这些话:“她怎么在那里?她是想要下来吗?我们快去把她接下来,万一摔了怎么办?”

君战也和楼二公子一起上前几步,五弟子之前说了迷香草的威力,他们两个人像是完全不记得一样。

五弟子自然也看见了凉溪,见这两个难缠的少年人恨不得立刻爬到石台上去的眼神,他心惊胆战,一时间全然慌了手脚。

这个小丫头是怎么逃出来的?她泡的那些药水,可以让她浑软麻,半步也不能移动。桶边有尖针,草房门也是锁死的,她是怎么出来的?

五弟子脑中嗡嗡的,不知该如何回答君战和楼二公子的问题。谷中巡夜的弟子不会来这里,这附近也没有能叫来帮忙的师兄弟。

他不能走开,万一这两个少年犯什么浑,真跳上去救人,被迷香草弄死。楼二公子还是小事,君战一死,他们仙医谷恐怕要被君朝的铁蹄夷为平地。

但现在得有一个人赶紧去通知师父,这可怎么办?从来没有哪个药人能从草房里跑出来,这关乎着仙医谷名誉的大事,头一次发生,这可怎么办是好?

师父呢?师父怎么还不来?

“下不可,从这里向上跳,没有三粒解药是万万不能的。”拦住君战,五弟子恨不得要扬声大叫了。

“那您快点想个办法呀!你看,她要跳了!”

凉溪半边子临空,她是想看看自己离地面有多远,君战却以为她要纵,吓得也顾不上五弟子的拦阻,便要飞而起。

五弟子大惊失色,好容易和几个东宫侍卫拽住他。他有点难以理解地看了眼这位堂堂一国太子,也不知君朝帝后是怎么教的,就算是想要争善人碑的排名,也不能把子养成这样。

大家都祝好人长命百岁,但善人多短命,这话还是有些道理。

“太子下不要着急,您体内毒素才清干净,千万不可擅自运功。不如这样,几位先与我一起去找师父。我从来不知那里有人,还得先问问他老人家。”

他可是戴德的嫡传弟子,不知道那里有人?

君战有些不信,但还是更加担心凉溪:“我们都走了,万一她跳下来怎么办?立神医,我们还是先救人吧!”

“不瞒下,我上并没有带着足够的解药。不如这样,我喊一声,先问问她是谁,想干什么。”

五弟子灵机一动,他只要喊上那么一声,师父肯定能够听见。

君战立刻点头:“好!好!”

他后的几个东宫侍卫面面相觑,有些不解。

下的确是心地宽仁,对他们这些奴才十分厚待,也看不得路边可怜人。可是,下再宽厚,也没这么着急过一个陌生人。

这是怎么了?

几个侍卫没有问,君战也没空回答他们。见立神医对着凉溪喊了一声:“你是什么人?怎么在那石台上?”

凉溪正打算等下一次有人来的时候让他们背自己下去,但觉得就这点高度,上多垫几层兽皮,把头保护好,掉下去只要摔不死,摔断个胳膊腿,有一张符就够了。

再次估测了一下高度,凉溪往左右四面瞄了几眼,不准备耽搁时间了。她正要从空间里面取出兽皮来裹起自己时,就听见有人喊:“……你不要往下跳,下面全都是迷香草,跳下来会死人的!”

楼二公子跟着五弟子一起喊,他们两个的声音,听得凉溪阵阵发寒。

她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,什么也没看见。确实有灯,但是人在哪里呢?

眼神不好真的要命!

见凉溪退了一步,君战一颗心放了放,马上让自己的一个侍卫和五弟子一起去找戴德。他还在那里盯着,浑然不知凉溪这一退是吓的。

等天黑之后,她还特意又拖延了一阵子。怎么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夜猫子吗?快近半夜了,你们不睡,在外面干什么呢?还我们,见鬼的,看到她的一共多少人?

凉溪的心砰砰跳着,她也确实听见了那什么迷香草,犹豫了几秒钟,她没有跳,更不敢从空间里面凭空往外变东西。

她现在就像一个眼神不好的猴,舞台下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呢!

可如果现在不逃,一会儿等人越来越多了,就更不好走了。

凉溪的心里两个念头互相拉扯,瞬间拉扯了几万遍。

楼二公子继续喊:“你等一等,我们很快就救你下来!”

救她下去?这人对她这个药人讲话怎么这么和气?还救她下去,难道不是把她拖下去收拾吗?

这个微微有些沙哑的青年音,他正在不停地利用言语来缓解她紧张的绪,凉溪越听越是皱眉。

干什么呢这是?有毛病吗?今天戴德的那个五徒弟说他们这些药人时,可没有一点好脸色。现在药人逃出来了,不宰了就算好了,还救?

这个人……

凉溪眼睛一亮,想到一个可能。

她看向周围的草房,知道这些房子里多半还有别的药人。反正符在手,了不起最后大开杀戒。这群在私底下养药人,没有半点医德,不,根本没有半点人的东西,杀了他们才是做善事吧。

况跟她预想得要差很多,凉溪的主意也就一变再变,她向一间草房走去,打算把里头的药人拎出来,让可以令仙医谷的人做戏的人看见。

如果她猜错了,能救一个就是一个。不管是让他们早些解脱,还是她带走他们,都比现在被关在草房里,隔两天挨一刀,隔三天挨一刀的子好。

凉溪有了主意,感到面前拂过一阵微风,接着,她的后颈一痛,瞬间有种致命的眩晕感。在那种感觉还没有彻底将她侵袭时,凉溪清醒过来。

口中有什么冰凉凉的,苦涩的液体,令她相当不舒服。有一个人揽着她的肩膀,正低着头,微笑着看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