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张旦旦如同往常一样卖力的搬砖,身上虽然流着汗,可一想到等干满一个月就能把钱给寄回去让爹娘高兴高兴,他心里就会不知不觉的变得十分踏实、舒坦。
今天那个女建筑师带着她的一批下属又来了,她还是一身工作套装的打扮,脸上还是罩着寒霜,一点变化都没有,张旦旦趁着工作的空挡朝女建筑师偷瞧了几眼,心里忍不住会思量不知道她笑起来的模样会不会很美……
正想着,突然听见金大忠在“美都国际金融中心工程管理办公室”前面叫他,张旦旦眉头轻轻一皱,连忙小跑过去。
这些天他在工地上一切都顺利,工友们对他很好,他干活儿也很得力,如果说有什么美中不足,那就铁定要数这个金大忠了,金大忠总是用阴阴的眼光打量他,碰见面打招呼也不搭理,让张旦旦心里时不时会想起山里流传的那句话:会咬人的狗不叫。
“不知道他找我有啥事呢?”张旦旦一边跑,一边想,不过心里想的在脸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,跑过去后,他笑着问:“金监,啥事儿啊?”
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,今天金大忠出乎意料的和气,他指着门口不远处几条钢管说:“把这些送到十六楼去。”
“十六楼?”张旦旦抬头看了看,升降机正停在那儿,又问:“放到十六楼哪里?”
“嗯,搁在地上就行了。”金大忠很随意的回答了一句,语声不大。
张旦旦对金大忠有心防,总不放心,不过他仔细想了想后,又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,只能答应一声,径自过去扛起那几条钢管,朝升降梯走去。
升降梯慢慢升到十六楼,张旦旦找了个稍微靠里的位置放下钢管,扭头又下到地面继续干活。
干了一会儿,突然又听见金大忠在办公室的门前叫他,不过这一次的语气可就没有那么好了,张旦旦来到他的面前,他只冷冷的丢下一句“跟我走”,就一马当先的走向升降机。
张旦旦有点摸不着头脑,不过心里明白肯定出了什么事儿,他一声不吭的跟在金大忠后面,索性什么也不问了。
升降梯上到十六楼,只见女建筑师和她的那伙下属、还有许老大都在,他们站在那几条钢管的前面,非常严肃的看着金大忠和张旦旦。
张旦旦一看这阵势,首先就忍不住看了金大忠一眼,心里暗想:“这条老狗终于要咬人了。”
女建筑师冷着脸,指着地上的钢管问金大忠:“这是怎么一回事儿?我不是一再对你们重申了吗,建筑制材不能随意摆放,一定要放到储存室里,现在这样,出了施工事故谁负责?”
金大忠转过头,深深的看了张旦旦一眼,张旦旦从他的眼神里,能看得见夹杂在阴狠中的一丝得意,然后就听见金大忠说:“我已经交代过的,可是这小子是新来的,又没学历,所以可能不太能理解我的意思。”
一听金大忠这么说,女建筑师他们都把目光转到张旦旦的身上。
张旦旦耸了耸鼻子没说话,被狗咬了,难道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去把狗咬回来吗?现在说什么也没用,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,他张旦旦在这里算什么,要知道金大忠可是老板的远房亲戚,为了平息这场风波,即使明知道这是金大忠设下的圈套,人家也会选择把黑锅扣在他的头上,所以他只能忍。
“没学历?没学历怎么招进来的?”女建筑师皱着眉头问,语声变得更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