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等。”电话那头在喊田健接电话。</p>
李斌等了一会儿,田健过来接起电话,“你好,我是田健,你是哪位?”</p>
“田哥,我是李斌,你还记得我吗?”</p>
“李斌嘛,我怎么会不记得,咱们前几天不是刚见过面。”电话那头田健的声音很大,震得话筒嗡嗡直响。</p>
“田哥,我想麻烦你个事。”</p>
“有事你说。”</p>
“这事儿电话里说不太方便,今天你下班没事吧?要不咱们见面吃个饭,我当面给你说。”</p>
电话那头田健犹豫了一下才说:“好吧,我五点半下班,咱们哪里见?”</p>
“你家住哪里?要不我们在你家附近碰面。”</p>
“我住西门车站,要不我们六点在车站门口碰头。”</p>
“好的田哥,咱们六点西门车站见。”放下电话,李斌长舒一口气,给了杂货店老板五毛钱电话费,转身返回运输公司伙食团继续和土豆作斗争。</p>
一下午,曹师傅没事找事地训了李斌好几次,李斌也不和他计较,笑嘻嘻地按照曹师傅的要求继续做事。曹师傅如同挥拳打在空气中,几次下来,也就懒得理他了。</p>
李斌心里纳闷儿,自己和曹师傅初次见面,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,他老针对自己干嘛?</p>
运输公司伙食团的职工分两班倒,早班负责早餐和午饭,晚班负责晚饭和夜宵。运输公司的职工和其他行业不同,有时候司机师傅们会回来得很晚,所以食堂会给他们准备夜宵。</p>
李斌今天第一天上班,曹师傅还没来得及给他排班,所以就让他跟着上早班的师傅们一起下班。</p>
骑着自行车,李斌到了西门车站。西门车站靠近新扩建的一环路,省城发往郫县、灌县、阿坝州、甘孜州等地的班车都从这里出发。车站是一栋灰色的钢筋混泥土的建筑,五六层高的样子。这个时候班车基本都停运了,车站的大门口也没什么人。门口的街边,小摊贩支起摊子在叫卖,无非是一些家常的日用品,例如针头线脑、锅碗瓢盆之类的。</p>
李斌蹲在自行车边上,点上一支烟,饶有兴致地看着路过的顾客和小贩讨价还价。</p>
“哥子,你还清闲呢,没得事蹲到边上看人家砍价。”一辆自行车停在了李斌面前,一个调侃的声音传来。</p>
李斌抬头一看,赶紧丢下烟头站起身来,“田哥,你来了。”</p>
“嗯,刚下班,我从火车站骑过来要半个小时。”</p>
“田哥,这一片儿我不熟,要不就你找一个地方。”</p>
田间想了想,“咱们吃炒菜吧,我不喜欢吃火锅。我知道附近有家川菜馆味道不错。”</p>
“行,就听你的。”李斌翻身骑上自行车。</p>
这是一间小饭馆,只有两个门面,屋里摆了几桌,门外的街沿上还有两张桌子。</p>
“今天没有风,要不我们干脆坐外面,敞亮一些。”田健停好车,就势坐在街沿边的桌子旁。</p>
老板娘笑嘻嘻地拿着菜单走了过来,“田哥,今天有空过来照顾我的生意了嗦。”</p>
田健笑着回答道:“我哪个月不照顾你们两口子几盘嘛,还跟我说这些。今天我朋友来了,喊你家老张整几个巴适的菜过来。”</p>
老板娘笑着收了菜单,连声说:“要得,要得,我喊老张给你配几个拿手菜,保证你们吃得舒舒服服的。”</p>
看着老板娘转身进了后厨,李斌笑着问道:“看来田哥跟老板很熟嘛。”</p>
“嗯。”田健点点头,望着厨房忙碌的老板说:“老张是我们家的老邻居,比我大十岁,小时候经常带着我耍。七七年下的乡,回来后一直没有给他安排工作,后来妈老汉也去世了,他干脆就在街口租了两间房子,开了这个小饭馆。作为老邻居,我隔三差五的来照顾一下他的生意。”</p>
“田哥也是个讲情义的人。”李斌感概道。</p>
“那是,我田健对朋友绝对是义字当先。对了,你今天找我是有啥子吗?”</p>
李斌刚要开口,老板娘手脚麻利地端上来两盘菜,香酥花生米和青椒皮蛋。</p>
“田哥,将就凉菜先喝到起,热菜稍后就上。你们喝啥子酒?”老板娘殷勤地问道。</p>
“自己兄弟,不用讲排场,就拿瓶崃山二曲嘛。”田健爽快地说道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