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了门反锁上,楚莺步伐透着小心,慢步走到赵逐身边,不敢靠近,抻直了胳膊将塑料袋递给他,“药店能买到的只有这些,你看看有没有可以用的。”
在她的认知中赵逐不是坏人,并且有宋敛那层的关系在,她没办法见死不救。
赵逐没了什么力气,接过东西时都很无力。
“你真的不用去医院吗?”
楚莺目光下移,看到了他腰腹被染红的衣物,夹克是防风防水的材质,都被血给浸透了,可见他衣物之下的伤口有多重。
赵逐摇了摇头,咬牙忍着,他要是去医院或是酒店,那就是自投罗网,死路一条,这次背叛他的不是一个人,而是手底下所有人默认的。
这背后是人的指示,他心里很清楚,却又免不了要伤心,这么多年的卖命,却始终得不到一份信任。
“楚小姐,我能借洗手间用一下吗?”
他连说话声气都已经很弱。
楚莺指了指洗手间的位置,“在那里。”
看着他狼狈孱弱的背影,楚莺不敢去猜他衣物之下的伤口有多深,可以做的就是尽快打电话给宋敛。
一连打了好几次,都没有接。
浓郁的血腥味道从里面扩散出来,楚莺又惊又惧,走近了敲门问:“你还好吗?”
赵逐坐在浴缸边缘,拆下染红的纱布,洒了药粉上去,重新裹上信的,用嘴巴撕咬开纱布,扯出口子,缠绕在腰际。
好在他有所防备,躲开了致命的一刀,刀只是划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,没有伤到内脏。
坐着缓了口气,听到楚莺的声音。
赵逐去冲洗掉手上的血污,苍白着一张脸走出去,步履维艰,“楚小姐麻烦你了,我这就走。”
他去摸口袋,想要将药钱给她。
他们是一样的人,贫穷命苦,苟且偷生地活着,钱是最重要的东西,赵逐不愿欠着,可口袋中只剩下半包烟,其他什么都没有了。
他的窘迫楚莺看在眼中,“你这个样子要去哪里,我给宋敛打了电话,你在我这里等一等。”
到了这个地步,尊严是没命重要的。
赵逐没有执拗要走,他所信任的人接二连三背叛,抢着要他的命,他没有栖身之所可以躲,这些天东躲西逃,早没了力气。
楚莺的屋子很小,一室一厅,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收容赵逐,只好让他将就留在客厅,给他拿了新的枕头与毯子,这是楚莺唯一可以给的了。
“你真的不用去医院吗?”
他看上去很严重,因而瘦了些。
赵逐的面部棱角冷硬了许多,他虚弱地摇头,“真的不用,还有不要让人知道我在这里,拜托你。”
“你受了伤不去医院,也不回宋家吗?”楚莺一肚子的疑惑,却不知道宋家的那个人,是最想要他命的人。
“……回不去。”
赵逐靠在枕头上,半合着眼皮,他这一路走来,连宋敛都不敢再信,但除了他,好似没人可信了。
不管怎么样,宋敛跟他是自小的交情,又有楚莺在,他愿意试一次。
如果不试,他也没路可走了。
安顿好了赵逐,楚莺回到卧室,继续给宋敛打电话,试到将近十二点,电话才被接通。
可电话那头的人,不是宋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