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贫嘴!”警花柳眉一竖,很有些恼羞成怒的瞪了陈令一眼,抬起左臂往身后一指,斥道,“你给我进去!老实交代你的罪行!哼!”
陈令被几名警察带去了审讯室,杜国锋主任则被留在门外不允许旁听,急得杜国锋赶紧打电话催促律师来警察局,眼前的局势很严峻,他觉得扛不住了,警察局任何人都对陈令没有好感,甚至他还感觉到要严加审讯和惩治陈令的意思,这竟然是市领导和市警察局上面官员传达下来的指示!
“交代一下你打人的经过!”
审讯室里,主审警官冷着脸看着双手双脚都上了铐的陈令,暗想这家伙完蛋了,竟然惊动了局领导下指示必须严惩,就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同学也下如此重手,简直是个畜生。
“警官,我没打人,我只是正当防卫,是他们来打我,我被逼反抗才将他们打伤。”陈令略为有点紧张,虽说不担心会被判刑坐牢,但第一次以嫌疑人身份进警察局难免有些惴惴情绪,肃穆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。
“废话!”主审警官大喝道,“明明是你先动手!如果你说正当防卫,那你身上的伤在哪里?展示出来给我们看看!”
“受害人李昊和两名朋友去学校宿舍整理行李时遭受你的袭击,你的动机是什么?为什么要将他们打成重伤?我警告你,坦白从宽抗拒从严,任何侥幸心理都将对你自己不利,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才是正途!”
主审警官语气愈发严厉,从武警医院录口供的同事传回来的信息看,眼前这个年轻人极其危险,竟然因为跟同学之间的一言不和就动手打人,甚至造成两名受害人被迫截肢的严重后果,到现在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笑着,主审警官立即就没了好脾气,恨不得抽出腰间的警棍给陈令来一棒子,好好修理修理这种垃圾。
陈令讶然望着主审警官,暗想这事情怎么就颠倒黑白了?明明是对方要打自己,怎么就变成自己主动了?
坦白?要自己怎么坦白?
除了不愿意点出吐宝鼠的存在以免让宝宝成了“物证”收缴充公,陈令就算一五一十解释当时的经过有用么?眼前这架势看起来警察局已经定了性,那还问自己干嘛?耽误时间嘛!
坦白从宽牢底坐穿,抗拒从严回家过年。
陈令脑子里突然闪现这段话,暗想也许自己遇到的这种情况才是这句话产生的根源,如果“被坦白”,还真要讲牢底坐穿了。
整了整情绪,陈令收起了脸上的笑容,不急不缓的说道:“警官,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。李昊故意带着两名凶徒来打我,我被迫反击,出手过重才造成对方受伤,这就是事情的原因和经过,我属于正当防卫,绝不是主动寻衅打人!”
“你还狡辩!”
主审警官蹭的从椅子上站起,指着陈令斥道:“歪曲事实试图狡辩将罪加一等,我劝你好好想清楚其中的后果,主动承认罪行争取宽大处理!”
陈令眨巴着眼望向主审警官,此时就连旁边负责记录的警官也带着厌恶的表情看着自己摇头,这架势看来是解释不清楚了,于是陈令干脆闭上了嘴,同时闭目养神,不再白费功夫争辩什么。
这映盘的运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起作用呢?难道还需要自己和小盘激发它?
就在陈令疑惑的时候,外面的房间出现新的情况。两名刚从武警医院调查取证和录口供的警察回到办公室,开口就让之前陈令见到的警花帮忙处理工作,警花刚刚将数码相机的闪存卡在电脑上读取出受害人图像资料,咦的一声叫了起来。
“燕子,怎么啦?你该不是连这种相片都不敢看吧?是不是觉得很惨?”
刚回来的警察其中之一正在饮水机前接水,大夏天出外勤热坏了他,最过分的是老旧的警车空调早坏了却没修,出外勤就等于免费桑拿干蒸,就连制服上都结出一层白花花的盐斑,幸好单位里有美女养眼,也算是稍微得到调剂。
“不是……”
美女警花贺燕怔怔的盯着电脑屏幕,侧头皱眉思索良久,这才说出自己的问题,“庞毅,这两个人不对劲,事情可能不是武队说的那样。”
“怎么不对了?你发现了什么?”庞毅端着水杯一口而尽,没有继续倒水,转身走近贺燕。
“这两个的样子我有点印象。”贺燕依旧皱着眉,停顿了一会,在记忆中仔细搜寻了一番才继续说道,“刚来实习报到的时候你们不是让我看资料吗?那时候一些有前科和在逃的犯罪嫌疑人相片我都有看过,这两个人应该在里面,特别是这一张,你看这人的鼻子特别宽,特征明显,我记得很清楚,他因该是在逃通缉犯!”
“啊!”庞毅将水杯放在办公桌上,凑近电脑屏幕仔细打量,嘴里说道:“你肯定?别记错了人啊!这案子可是武队盯得紧的,别弄错了到时候要挨批。”
“不会!我记得他!虽然另一个人只有些印象,但这个人我可以肯定,绝对是在逃嫌疑犯!”贺燕十分笃定的指着屏幕上伤者相片说道,然后立即起身,“我去档案科查一下,应该马上就能有结果,你等等,先别处理这些资料。”
说完,贺燕快步冲向办公室大门,档案科不再同一层楼,她跑得很快,这可是实习以来的第一次立功机会,心情激动,差点撞到了一直停留在门外的杜国锋。
……
“不行!一事还一事,犯罪嫌疑人残忍凶恶,手段恶劣,一定要坚决打击!”
翰州市警察局刑侦大队大队长武少华两眼一瞪,立即又语气转换,用长辈的口吻语重心长的说道:“燕子,你的发现先放在一边,等处理了这起案子,那两名在逃犯伤情稳定了以后再进行追究,反正他们也截了肢,跑不了。”
贺燕惊讶的看着一直被自己崇拜的武少华,仿佛像是要重新认识他一般,好一会才收回目光,咬牙坚持道:
“不行!武队,我认为案情并不是先前所预想的那样,绝不是普通的学生寻衅打伤人。既然有逃犯参与,那抓来的犯罪嫌疑人也许根本就是受害人,正如他自己所说的,完全是正当防卫,只是尺度过了点。”
“燕子……”武少华正准备斥责,旋即意识到贺燕的身份和背景,即将脱口而出的训话变成了叹气,还摇了摇头,道:“你别任性了,这案子它不得不这么办啊……”
“局长和市里的领导都特地打了招呼,不说那学生手段太残暴,就是他无缘无故将交通局李副局长的儿子打得进了医院,鉴定出一个轻微伤,这也算是大事啊!”
“总不能抓着这点小尾巴放了他吧?听我的,这两名逃犯的事情等结了案再另外追究,到时候仍然记你首功,你的实习评定一定是个特优,也好让你给家里交差。”
武少华说完,眼睛里露出温柔,眼前这个姑娘他特别喜欢,尽管自己是丧偶身份,但从前段时间的表现来看贺燕对自己很有好感,加之近水楼台的便利,他是打定主意要俘获贺燕,抱得美人归,必要的时候演一场酒后露真情的戏,将生米煮成熟饭,今后的仕途将一帆风顺,可以少奋斗二十年。
贺燕听到武少华这番话后,柳眉倒竖,心中的怒火直接爆发,再也没顾忌对方的身份,大声拒绝道:“不行!武队算我看错了你,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,我立即就写报告,实习评定不要也罢,总不能冤枉了好人!”
说完,贺燕也不理武少华的叫唤,气冲冲的回到办公室并冲向里间的过道,一脚踹开审讯室大门,叫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