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林府唱戏,并没请外人,只安排几个主子。
布置戏台和食物的事还是丽姨娘在做,对于外院她才是管家人。
“都准备好了吗?”看着仆人们端进端出,她和贴心腹婆子站在亭子里说话,她低声问道。
“准备好了,那边的人说了,这小姐性格古怪,不让外人伺候,平时吃的东西是三太太小厨房做好了给她送过去,有时候她和小丫头也自己开火,上次香气四溢就是她们干的,不过做了什么也无人知道,神神秘秘的。”婆子也低声,将眼线传来的话细致的说一边。
丽姨娘理所当然的点点头。
“她是哑巴,又不是傻子,庙里什么地方?她这是不信任人,一直提防着呢。可怜那女人啊,心肝一样的替别人照顾孩子十几年,到头来那小白眼狼根本就不信她。”
“提防着她不要紧,咱们人也下不了手。”婆子亦然了解。在三太太院子里,小结巴入口的东西非常仔细,有时候都是她自己动手做,三太太送入她都不要,她们想安插人就更难了。
“好在她有个习惯,很喜欢喝豆浆,奴婢已经让厨房准备着了,一会看戏的时候拿给她当点心。”
“先把这个害人精除了,免得她坑人。”丽姨娘忽然得意一笑。
“其实想除掉一个人方法很多,知道为什么我会找那神婆来吗?”
婆子谄媚的弯下腰,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。
“因为这些道士总有办法变出一种药,让人死的毫无痕迹。等小哑巴死了那女人就算怀疑都找不到证据,更何况小哑巴没人要,根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。”
离开戏还有半个时辰,但高胡,二弦,扬琴……的试乐声已然奏响。
林孝珏一边慌着头一边拿着铲子在锅里翻炒什么。
“小姐,这个能吃吗?”周一闻着混着酒香的糊味,皱皱鼻子问道。
锅里炒的是白芍。
“白芍生用泛肝。炒用敛肝,如果有血证最好用炒焦的,有收敛阴气的作用。我前面做专翕大生膏用的是生白芍,可阳气依然上跃。那是因为我曾受过伤,有失血之证,要用焦白芍收敛阴气。”林孝珏拿出纸笔写道,然后给周一看。
现在她一句话都说不出,可以与人交流的纸笔都要随身携带。
周一看到失血那里想起小姐为她挡过李家大汉的铁锹。当时看着很吓人,但小姐都没说疼。
“小姐,这么严重你为什么吭都不吭一声呢?我以为没有大碍。”她憋着嘴又眼泪汪汪了。
林孝珏淡然的弯弯嘴角,然后提笔写道:“我是大夫,知道轻重。何况孩子会哭是因为要奶吃,可我就是哭死了又是为了给谁看呢?喊疼只会让关心你的人心疼,不关心你的人各应。”
除了三太太其他长辈只会觉得小姐各应。有时候人的坚强是被逼出来的。
周一越懂得心疼小姐,哭的泣不成声。
传闻中的哑巴小姐回到林府,其实大家都想看她长的什么样,从前她住三太太院里没机会。今天听晚听戏终于能一睹芳容了。
门房的大叔更加好奇,丽姨娘的人来问过,但他真的不知道五小姐是何时何地进林府的。他吃了晚饭就去园子里占位置了。
届时,星光闪耀,红灯笼挂在树上成排,较之星光更加明亮。
天气虽然闷热,但院子中会好很多,三老爷和丽姨娘领着孩子早已在看台处落坐,林孝珊身后还放着一盆冰。
下人们也站成一层层,准备听戏。
三太太领着林孝珏珊珊而来。她穿着橘黄色的比甲,黄色石榴裙,对她这个年龄来说有点嫩,但她面如少女。显得越娇媚。
旁边穿的淡紫稳重的丽姨娘一比,一下子就没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