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淡定不了”尖嗓子老者就跟看到了隔壁老王一样,对破布老男人咬牙切齿,“你不知道昨夜有人对公公行凶,命悬一线,文臣一贯见风使舵,跑得最快,能靠得住的,就你们公爷了,要是你们也不要脸,公公可就真没救了”
“别急别急,这事儿我们知道,不是有人出面护着你们公公么?急什么?”破布老男人有点儿不好意思,他们这种厮杀汉子,干这种卖队友的活计,暂时做不到文人那么若无其事。
“护着,那老货可没那么好心,指不定有什么险恶居心,您这边儿要是也有别的心思,咱们公公可也没必要守着什么了,到时候,大家一起蹲坑,一起玩儿完”尖嗓子老者急赤白脸,语带威胁。
“不会,不会,文官是什么狗皮倒灶的事情都能干,盘根错节的,他们总能找到活路,咱们勋贵和内官可不成,动辄就是丢脑袋的事儿”破布老男人语重心长,“就算是卖身投靠,把头磕地上,就凭咱们犯下的罪过儿,也没有活路啊,你说是不是?”
尖嗓子老者阴着脸点头。
破布老男人松了口大气,气魄很有感染力,“所以说,咱们一条绳上的蚂蚱,可得死守到底才行,公公的事儿,你放心,咱们公爷肯定出力气”
“那我就代咱们公公先谢过了”尖嗓子老者神情复杂,拱手抱拳。
“应该的,应该的”破布老男人也抱拳回了一礼。
“来瞧瞧,来瞧瞧,这里有俩耍猴的”两人的礼尚往来引起粗胚们的侧目。
“还真是嗨,来,你们俩,走江湖卖艺的吧,快着点儿,爷正在劲头儿上,给唱段儿一个黑铁塔一样的汉子露着浓密的胸毛,点了曲儿。
“放肆,尔等这些腌H货,下流”尖嗓子老者心气儿不顺,破口大骂。
“哎哎哎,还挺有种,行,爷们儿这就让你俩没种”黑铁塔被当众落了面子,挠挠胸毛,挥拳就上,旁边的喽补脑胱湃蚪盘摺
“踹,踹下边儿,腿中间儿,使劲儿踹”黑铁塔揍翻两人,开始在外围指挥。
“嗷嗷,嗷嗷……”尖嗓子老者倒没什么,由着他们踹,破布老男人遭了大罪,惨叫声声震四野,想来也是个内力充足的。
小饭馆儿里会晤的同时,新建伯王正亿在家里暴躁地走来走去,他曾经放下漕运总督的衔头儿,干了林卓任命的北洋水师提督,北洋水师风波骤起的时候脚底抹油,一声不吭,被林卓含愤免职,现如今局面稳下来了,他的心思就跟雨后春笋一样,闹得他痒痒。
吏部尚书张四维心神俱疲,事实上,自从林卓两次大捷的消息传开之后,他家里跟战场一样,山西的老乡族人,流水一样往这里拱,沾亲带故的,七大姑八大姨,弄他一脑门儿的唾沫星子,当初跟着乱动弹,出人出钱比谁都积极,现在出事儿了,又慌乱得跟什么一样,难养啊。可是,他又不能不管,因为里面有个人的块头比较大,是他亲亲的大舅,现在的宣大总督,叫王崇古。
张四维幽幽长叹,觉得自己很牺牲,很伟岸,形势逼人,为了家族,做墙头草?哼,做墙头红杏又如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