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，人生可以这么残酷。

沈陌忍不住问道：“那你想他们吗？”

妞妞摇摇头：“我已经不记得妈妈的样子了。小时候我住寄宿，一个月见不了她一次，只是每个月底她都会打钱到我的账户上，支付我在寄宿学校的费用。然后隔很久会来看我一次，一次不过一个小时。在我七岁那年，我回到爸爸家，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。所以，我不记得她的样子了。”

“那你恨他们吗？”沈陌觉得自己好纠结啊。

“恨？为什么要恨？”妞妞苦笑着说道：“他们都有自己的不得已，都有自己的苦衷。妈妈离开的时候，是流着眼泪走的。我知道她不舍得我。可是我也知道，如果她不放手的话，以她微薄的薪水，将在不久之后再也支付不起我的寄宿费，我将失去读书的机会，在社会底层学坏，然后蹉跎一生。”

“而我的爸爸，他曾经确实很爱我的妈妈。可是他敌不过家里的安排，还是跟不爱的女人结婚。当时的他大概也很痛苦很纠结的吧？所以他用这个方式补偿了我。虽然到现在他也没给我多少父爱，至少让我避免了辍学避免了在社会底层因为缺乏教育而学坏。”

“所以，我为什么要恨呢？毕竟当年我出生的那一刻，他们是真的相爱过的。”妞妞整理了一下被子，微笑一下，说道：“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。”

“挂不得你总是躲着涧清哥。你是怕你们就算在一起了，将来也会分开，是不是？”沈陌难得的开窍了。

妞妞点点头：“是。”

“那，妞妞姐，你的名字就是叫妞妞吗？”沈陌又问道。

“我有好多的名字，我妈妈给我起的，我爸爸给我起的，还有我在国外的名字，我最喜欢的还是妈妈给我起的这个名字。妞妞。简单好记，纯真如初。”妞妞回答说道：“我父亲姓戴，我的中文名字应该叫戴妞妞。可是我不喜欢这个姓氏，也不想再跟这个姓氏有任何牵绊，所以，你还是叫我妞妞吧。”

“嗯，妞妞姐，我会支持你到底的！”沈陌伸手勇敢的握住了妞妞的手，说道：“叫妞妞就很好！我们不要姓了！”

妞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：“嗯，不要姓了。好了，时间不早了，早点睡吧！”

“妞妞姐，晚安。”沈陌这才收回了手，规规矩矩的睡着了。

听着沈陌均匀的呼吸声，妞妞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