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 江南烟雨声声扰(1 / 2)

 秋风公主喜道:“那小女子就全赖城主与两位公子照顾了。”

风鸣燕说道:“公主想住在何处,皆可随意挑选。”

秋风公主瞧她一眼,神色亲密,道:“风姐姐甚是干练,她那夫君也是常胜将军,城主有这两个徒儿,真是天大的福气。”她这番赞美极为真诚,似掏出心来说话一般,风鸣燕一听,稍觉欢喜,点头称谢。

不久,屋外侍从道:“大观国使臣到!”

风鸣燕皱眉道:“他们总算来了。”

秋风公主心想:“大观国素来与涉末城不睦,这使者着实轻慢。当年廊释天死的不明不白,吴奇自认是凶手,郭玄奥却不相信,但两国交恶,岂非情理中事?嗯,他们国中有郭玄奥、廊邪、东采英、廊骏、青斩、君临尘、神裔元老等高手,地广人多,早有意吞并涉末诸城了。”

转眼间,数个人影从前门而入,盘蜒认得是廊宝、青斩,其余护卫身穿甲胄,威风严整,令人心生畏惧。

青斩一见盘蜒,转开目光,他虽已长大成人,但也愈发秀美,言行举止,皆像易受惊吓的小鹿一般,看似平静,可眼神躲闪,足见心中波澜起伏。

廊宝说道:“城主,迟来莫怪,城中景致太美,我与师弟流连忘返,以至于忘了时辰。”

盘蜒道:“那并非两位过错,而是此城盛况,大观国无有,才令两人沉迷,乃是在下疏忽了。”

廊宝不以为忤,哈哈一笑,向盘蜒祝酒,风鸣燕、秋风公主见青斩抬头之际,脖子上隐隐有吻痕,想起他与廊宝间不清不楚,刚刚定是在山水间亲热,皆不禁掩嘴轻笑。

忽然间,盘蜒见人群中站着一人,那人肤色发白,掺杂着极淡的蓝色,与道儿、廊释天一样,也是纯种神裔族人。那人全无声响,连呼吸声也不可闻。

盘蜒曾听武先生说过,传闻大观国皇宫之内,有一神秘人物,姓氏不得而知。此人担任廊释天护卫数十年,曾面对百余个入宫行刺的高手,屠戮殆尽,而敌人竟不见其身影,除了廊释天、郭玄奥等人之外,再无人知道此人身手如何。

他定了定神,笑道:“两位前来找我,所为何事?”

廊宝忽然朝盘蜒深深一拜,神色忧虑,说道:“望城主收留我与小师弟,否则天下之大,再无我二人容身之处。”

盘蜒奇道:“殿下请起,何处此言?”

廊宝不复先前怠慢,青斩也终于注视盘蜒,眼中情愫闪动,恨意间杂。廊宝说道:“廊邪自登帝位之后,六亲不认,手段残酷,暗害皇族宗亲,他加罪于我,说我举止不端,行径妖邪,要将我囚禁。我实无可依靠,唯有来此,托庇于城主。”

盘蜒道:“可是因你与青斩之事?”

青斩“啊”地一声,苍白的脸上,霎时红火如霞。廊宝惨然道:“是,是,不瞒城主,我与青斩相爱已久,生死不离。城主开明,万望谅解。”

秋风公主笑道:“廊宝殿下英秀,青斩公子俊美,你二人是天造之和,城主岂会怪罪?廊宝殿下,只是若留在此,你不怕有人抢你这小情人么?”说罢偷瞧盘蜒,神色调皮。

青斩红着脸道:“公主殿下取笑了。”

盘蜒心想:“宗亲互戮,自古多有,但不知眼前这廊宝是真是假?瞧他神色,倒也不似作伪。”想了想,说道:“本城地大人稀,素有好客之名,殿下欲留,在下竭诚欢迎。”

秋风公主笑道:“那可好,廊宝殿下,咱们都是异邦人,同一天居住在此,可谓有缘了。”

蓦然间,那无声息的护卫朝廊宝飞去,盘蜒早在防备此人,拍出一掌,一道火光雷行而至。那护卫见那掌力凝而不散,手刀一劈,那火光如罩,霎时将他困住。青斩立即拔出黑蛇剑来,挡在廊宝面前,一招“青龙斩雾”,雾气聚集,暗含杀意。

但这护卫身形化雾,冲破火罩,瞬间与青斩雾气融而为一,青斩惊呼起来,不知那护卫在哪儿。廊宝吓得手忙脚乱,身躯不停转动。

盘蜒一抓,一条火蛇身躯扭转,将廊宝团团环绕,已是逐阳神掌的功夫。弹指间,那火蛇被斩成数截,刺客单手刺向廊宝,廊宝也非庸手,急忙拔出匕首自保,但那刺客有如游鱼,陡然绕开,一剑刺入廊宝心脏。

廊宝直挺挺倒了下去,盘蜒抢至,手指一点,正中那刺客背心,那刺客哼了一声,只觉有万蛆啃咬躯体,他已得手,不再逗留,身如流水,渗透入地毯,向四面八方流去,倏然不知所踪。

盘蜒心道:“此人身手高绝,每一招皆精密严合,威力不广,却只求速杀,武功绝不在郭玄奥之下。”

青斩转过身,见廊宝躺在地上,心脏处一个大洞,知道他必死无疑,霎时心如刀绞,哭道:“殿下!”

廊宝捂住胸口,脸色恐惧,道:“那那人是谁”说罢闭上眼。

青斩哭道:“我没见过他,我以为是你的护卫。殿下,殿下!”哭嚎两声,骤然怒视盘蜒,道:“你你就这么让他死了?我我绝不饶你!”在他心中,将盘蜒想象的假模假样,一直多自己有觊觎之心,眼下那刺客武功看似平平,招式微小,却能刺杀得手,自然是盘蜒存心放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