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忧登时满脸通红,心脏狂跳,几乎破腔而出,泪止不住的滴落,她道:“你.....你....能让他...可他如此绝情崇高人物,怎会...”
太乙不满说道:“我问你愿不愿意,不是问你相不相信。”
莫忧只觉此事太美,如何敢信?但无尽的期望从心底涌出,只此片刻,已让她倍感幸福。
她低声道:“只...只听大仙安排。”
太乙哈哈大笑,说道:“苍鹰,你与我作对,让我东躲西藏,处处小心,我便想着法让你多个牵挂,多个累赘。”说罢手一指,登时消去莫忧这片刻记忆,莫忧神色迷离,就此睡去。
他变回吴奇模样,找来一辆拖板车,将两人放稳,出了渔村,行向江龙帮阁楼。
......
赤蝇、文秋香、阳问天等人忙碌半夜,临近寅时,都一无所获,返回府上,尽皆心情沉重。江龙帮中毒者见这等情形,知道自己命不久矣,无不悲伤害怕。
但众人心怀侠义,到了此刻,反将生死置之度外,怕赤蝇、文秋香难过,脸上不露痕迹,却纷纷劝道:“爹爹,我身子好得很,那女妖邪法未必灵验。”“师父,你别担心了,你伤势不轻,该去睡会,一觉醒来,定然平安无事。”“是啊,帮主,您老人家才是重中之重,莫...莫为咱们过度操劳。”
赤蝇咬紧牙关,鹰目含泪,一言不发,朝后屋走去,文秋香、阳问天、吉雅等人跟上,其余人不得他传唤,也不敢贸然紧随。
走入屋中,赤蝇道:“香儿,我求你...求你一件事。”
文秋香鼻子一酸,满目悲红,道:“相公,我俩....一起死,我绝不独活。”
赤蝇大声道:“不,你拿我头颅,去...去佛隐寺给那女妖,眼下时候尚早,还来得及。她见我...死去,应当会一时满足,大伙儿便还有一线生机。”
文秋香泣不成声,断断续续的说道:“你这胆小鬼,你这样就认输了么?”
赤蝇握住她的手,道:“我一贯....胆小懦弱,你又不是不知?我若死了,以你坚毅性子,大伙儿仍能存活下去。你若死了,我....未必能再支撑片刻。”
两人双手紧握,死死不肯松开,万分珍惜这短短的夫妻温存,直至此时,两人才觉得这平凡之情,何等弥足珍贵?却又何等脆弱易逝?
阳问天早哭成泪人,嘴里不住相劝,可连自个儿都听不清说些什么,吉雅比他坚强不少,忍住悲戚,大声劝道:“赤大侠,你是武林众人敬仰的泰山北斗,岂能因小失大,寻死觅活,受人摆布?你留得有用之身,才能替...替亲人报仇,否则万一那女妖变卦,岂不得不偿失?”
赤蝇摇头道:“多说无益,我辈尊侠义之道,便不容得贪生怕死,苟且偷生!香儿,世道险恶,今后...只能靠你了。”
文秋香脑中大乱,悲不可抑,仰天大喊道:“苍鹰师父,苍鹰师父?您全知全能,法力通天,您在哪儿?为何不来照看您的徒儿?他....他纵然武功高强,可快被人逼死了!”
她喊声极大,散至半空,传至极远处,就在这时,有人回应道:“莫忧、苏芝环,求见赤蝇大侠,愿向大侠磕头谢罪。”
那说话者以高深内力传功,人只怕还在远处,屋内众人如遭雷击,一时反应不过来,吉雅心想:“莫非真有转机?”当即喊道:“咱们出去瞧瞧!”
赤蝇等人快步而出,恰好见莫忧横抱着苏芝环,走入大堂,她眼下已作女子打扮,神色坦荡,却又有些迷糊。
赤蝇算算时辰,已过寅时,但众人毒性并未发作,他与文秋香心中生出指望,凝视莫忧,不知她有何意图。
莫忧脑中充斥幻灵真气,记忆全非,全是盘蜒灌输的假象,她朝赤蝇跪下,说道:“赤兄弟,我与妹妹遇上一人,经那人相劝,终于大彻大悟,痛改前非。妹妹她散去一身妖法,从此变为孱弱少女,再无害人之能。大伙儿体内花粉,只需用逐阳真气消融即可,妹妹她绝不会施法催逼。一应罪责,皆由我一人承担,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。”
赤蝇等人激动莫名,全不知其中曲折,一时之间,心中欢喜的似幻似真。赤蝇眸中含泪,但这泪水却是热热甜甜,并无苦涩,他急道:“若莫忧公子所说为真,我哪敢责罚公子?我....我感激公子,尚且不及....”
吉雅心想:“此事莫非有诈?”抢着说道:“赤大侠莫要激动,她恶行是真,行善未必是真,您是言出必践的豪侠,岂能随口允诺?”
就在这时,盘蜒从莫忧身后走来,道:“问天,你替大伙儿疗伤吧,她所说不假,我亲眼目睹苏芝环散功。”
阳问天、小默雪、道儿等齐声道:“叔叔,这又是你的杰作么?”
盘蜒道:“说来也巧,我在一渔村中偶遇这两位姑娘,这莫忧姑娘心怀善念,不住劝导苏芝环姑娘。我见两人本质向善,暗生慈悲,绝非不可救药的恶人。于是推门而入,施展三寸不烂之舌,诱发她们心中善意。苏芝环姑娘自知往昔罪孽太大,硬生生舍了她体内灵元,如今已非长生不老之躯,法力无穷之体。”
莫忧只觉实情就是如此,点头道:“吴奇先生所言不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