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亭亭下午正好没课,便陪谢临风逛校园,一边走一边笑道,“这里还在建设,是比不上香江的。但是也有属于鹏城的特色,你陪我看看,我们也好说说话。”
谢临风在香江生活快十年了,还经常出国,见过很多好学校,鹏城大学在他眼里,实在排不上号。
可是陪着何亭亭走在这还不大成气候的大学里,他却觉得景色别有意味,即使走到正在施工的工地,他也觉得比别的施工现场好很多,当下就说,“这里很好。”
何亭亭扭头看向谢临风,“临风哥,你长大之后看着很爱笑,待人也不算疏离,可是说话的时候,总会不小心暴露了。”
“哦,暴露了什么?”谢临风好奇地问。
何亭亭笑道,“不爱说话啊。虽然你极力掩饰,但我能感觉得出来。”
“是啊……”谢临风笑着点点头,目光有些茫然。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,即使他努力了很多年,属于他本人的烙印,总还会时不时冒出来的。
何亭亭见了,便说道,“临风哥,如果觉得累,那你回到鹏城跟我们相处,就按照最真实的你相处好了。我们和你都认识很久了,你做什么,我们都不会不习惯的。”
谢临风点点头,望着文山湖的水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,忽然又问,“亭亭,你觉得我把我妈妈接到香江住一段日子,我妈妈会不会很高兴?”
何亭亭点头如捣蒜,“当然会啊,蓉姨一直想去。”说完了,想起谢临风的身份,忙又道,“但是你的身份和普通人不一样,蓉姨不去更安全。”
“是啊,就是安全的问题。”谢临风点点头,“我也很想光明正大地陪着她到任何地方去,让她以我为傲。”
“临风哥,你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,蓉姨早就以你为傲了。”何亭亭忙笑着说道。
谢临风静静地站着,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事,一直没有说话。
过了一阵,他仿佛如梦初醒一样,看向何亭亭,“亭亭呢,也想去香江光明正大地拜访临风哥吗?”
“当然啊……不过我知道这不现实,所以临风哥你不用勉强。”何亭亭说完,想起自己请客的事,忙又道,
“对了,临风哥,我现在在这个学校里当讲师啦。为了庆祝,之前我请过大家吃饭的。不如今天还是由我来请吃饭?先说好了,不许拒绝。”
谢临风点头,“好。”说完抬眸看向何亭亭,见她雪肤花貌,言笑晏晏,比小时更像个小太阳,也更耀眼了。
事实上也是,她终归是温暖的,属于光明的。诗人、调香师、大学讲师,无论哪个身份,都明亮得耀眼。而他和她处在了相反面,他是个见不得光的黑社会,有今天没明天,每日在长夜里徜徉。
“那我们走吧……”何亭亭说着,指着前方,“我们从正门出去吃饭,吃完了到我家玩。”
可两人才走两步,就遇上了迎面走来的谢青青。
谢青青见了谢临风,脸上先是惊喜,继而变成愤怒和尴尬,她抿了抿唇,跟谢临风打招呼,“临风哥,你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?”
“我有事要找亭亭。”谢临风回答完,觉得有些冷漠,便又加了句,“你怎么在学校?是有什么难事吗?”
谢青青摇摇头,“没什么难事,只是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师弟,打算回来找他聊聊。……临风哥,你今晚回沈家村吗?”
“我今晚还有事,不回去了。你自己在家小心一些,钱不够跟我说,或者跟妈妈说。”谢临风回道。
谢青青笑着点点头,“我知道了,那我先去找师弟了。”
“去吧。”谢临风颔首。
何亭亭在旁一直没说话,等谢青青走远了,才领着谢临风继续走,口中道,“临风哥,你可别怪我小气,实在是我和谢青青不对付,所以我不想请她一起去吃饭。”
像刚才那样的场景,遇上一个没有过节的,她肯定会开口喊去一起吃饭的。可遇上谢青青,她是绝对不喊的。不是舍不得一顿饭钱,而是怕相看两厌影响食欲。
“没事,我知道的。”谢临风点着头说道。王雅梅在香江没少跟他提起大陆的事,他一直记着。
何亭亭松了口气,和谢临风去吃饭。
吃完饭,谢临风接了个电话,不能再留,当下就对何亭亭道,“你们炒股的事我也知道了,具体我已经跟你三哥商量过了,应该没问题的,你不用担心。”
“嗯,谢谢临风哥。”何亭亭笑出两个小梨涡,“其实我不担心,我能调动何家的所有财力,沈红颜却无法调动红火帮的所有财力,一长一消,我们能用钱砸死她!”
看着何亭亭有些得意洋洋的小表情,谢临风忍不住笑起来,“你说得没错,这次肯定是你赢的。”
何亭亭点头,杏眼明亮,“不但要赢,还要赢得漂亮。不但这次赢,以后都要赢,一直赢到沈红颜身无长物,穷困潦倒!”
“会的。”谢临风说着,眸色越发深邃。
沈红颜的运气已经坏了一次,肯定能坏第二次。
因谢临风急着走,何亭亭便回校开车直接送他去口岸。
临分别时,何亭亭不断叮嘱谢临风一定要小心,“虽然我不知道你这次会有什么动作,但是请你和九爷一定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。我和蓉姨找了你们好多年,常说只求你平安,别的可以都不要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谢临风说得很简短,像是保证似的,“我和我大哥都会平安地回来的。”
到了口岸,何亭亭下车送谢临风,“加油!”
谢临风挥挥手,大踏步离去。他走出不远,和他留在口岸的人汇合,一起过口岸,进香江。
何亭亭看着谢临风走远,拿出手机打给何玄连,“临风哥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了?以他的身份,想要让亲朋好友都见光,应该是漂白。可是漂白不需要那么郑重的吧?”
这是她吃饭时慢慢想到的,很是不解。但是知道问谢临风也没用,因此就不问,免得扰乱了他的思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