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粘成团、湿漉漉的血腥头发扫在衣衫上,让她红色的衣衫都显得有些黏腻。
她皱了皱眉,伸出绣心带着薄茧的手掌来稍微梳拢了头发,再给自己挽了个发髻。
然而,到底非人,对手上沾染的鲜血却是视而不见。
而后,她向前缓缓走了两步,做鬼的轻盈和做人的沉重交织着,使得她的身躯都格外僵硬。
但他最终还是走到门前,而后端起一旁绣心刚沏好的茶盏,身躯僵硬的朝书房走去。
“咚!咚!咚!”
敲门的声音如此僵硬,小书生正奋笔疾书写着策论,闻声不由皱了皱眉,而后又放缓了神情。
没等他开口,房门便被“砰”的一声推开了,顶着绣心皮囊的画皮鬼僵硬的站在门前,而后一步一步走了进来。
行走间,有点点鲜红的血液自她同样艳红的裙摆下渗出。
小书生目光一凝。
画皮鬼却并未察觉。
她只是拿着带血的手掌将手中的茶盏直直往前一推,而后学着绣心的语调:
“夫君,喝茶。”
【书生缓缓的接过那只茶盏,然后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茶盏上。
“夫君,”画皮鬼并没有意识到,反而用娇滴滴的声音接着问询:“你怎么了?”
然而探头过去时,却见书生的脸色是非同一般的惨白。
他慢慢转头,满目仇恨紧盯着眼前的画皮鬼,声音虽轻又慢,却带着千钧一般的力量:
“我的妻子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,不管她是死是活,在我心中都是最美。”
“而你,遭烂心肠,蛇蝎脸皮。”】
他摊开手,手上沾染的血迹如此斑驳又刺眼,让他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:“你究竟又是什么东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