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影又开始做起月老,替爹爹牵线。
“婶子,我爹对你的确有心思,只是碍于你的名声,所以平日里都不在人前显露半分。
但是王英那日的话你也听到了,也知道了我爹的心意了吧?
不瞒你说,我爹去村长家拜年的时候,正好碰到你那俩大伯哥,听到他们说要给你请贞节牌坊的事,回去就把自己灌醉了,现在还在家里呼呼大睡呢。
他要是对你没心思,怎么会这么折磨自己呢?
我长这么大,还没见他这样借酒消愁过呢。”
王芸不知怎么想的,只喃喃自语道:“他们说定了要立贞节牌坊了吗?真不改主意了吗?”话里,并没有任何关于苏文海的字眼。
苏影虽急,却也不能拿刀架着脖子,逼人家嫁给爹爹。
“婶子,你到底咋想的?”
“没,没咋想,他们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吧,反正就算没这个牌子,婶子也是打算守一辈子的。”
“婶子——”
“别说了,你的意思我明白,可我不能祸害你家,更不可能嫁给你爹。”
“为什么呀?”
“我,我,我克夫!”
因为苏影不停追问,王芸不得不吐露实话。
她虽然寄人篱下,看人眼色长大,可到了该说亲的时候,也是想找个好人家的。
收养她的亲戚让她给泉水村的这户人家冲喜,她当然不愿意。
那亲戚家还有孩子在读书,也不敢强逼她,以免落个苛待亲戚的恶名,影响了孩子的前途。
她之所以后来同意嫁过来,是因为那亲戚找人给她算过命,说她是天煞孤星,所以一出生就克死祖父母,几岁的时候又克死亲生父母,要是嫁个正常人家,还要克死夫婿一家。
那算命的还说了,要想解除孤寡之命,也只能用嫁人冲喜的法子。
若被自己冲喜的人熬过去,她的孤星之命自然就解了。
要是熬不过去,那就是天命不可违。
可是那男人,死在了成亲当夜。
她,怎么还敢嫁人呢?
“何况要嫁的那人,还是苏文海!”这句话,她没有对苏影说,是自己在心里说的。
“贞节牌坊就贞节牌坊吧,婶子都这样了,再来几个牌坊也无所谓了。”她宽慰道。
苏影气得直跺脚。
“婶子,你糊涂啊,你被那不良亲戚卖了,还帮人家数钱,不光坑了你嫁给病秧子冲喜,还害了你一辈子不敢再婚!我要是你,就趁着过年去那亲戚家骂街,骂得越热闹越好。”
“啊?”
“啊什么啊,婶子。那算命的肯定是你那亲戚找人冒充的,要是人家不这样做,怎么能把你卖了换钱,还不影响人家书生的前途呢?你想想,是不是这么个理?”
“我也不是没怀疑过,可,可我那男人,真被我克死了啊。”
苏影简直气结。
“他是被你克死的吗?他是病到那程度了,正好被你赶上了。你再想想,要是他不是快病死了,能给你亲戚那么多彩礼吗?”
“这——”
王芸从来没往这个角度上想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