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直派人盯着张大勇,刚刚手下来报,说是张大勇深夜闯进女子闺阁,后来还把人打晕带出去,看着似要行不轨之事。
他起初没多想,只觉得张大勇也不过如此,并没有他初次见时那般正人君子,还自嘲自己也有看走眼被人外表所蒙蔽的一天。
后来随口问了盯梢的人,被掳去的是哪家女子,也好派人提醒去救人。
得知女子竟是苏影后,他也说不清为什么,就觉得心中慌得厉害,立即起身亲自前来救人。
女子清白,是比性命更重要的事情。
左承易虽然及时把人救下,却依然自责来得太迟。
到了铺子前,他翻墙而入,不想惊动任何人,以免怀中女人名声有损。
他知道铺子里有一条大黑狗,随身取出一枚银针,正想把那张嘴要叫的黑狗解决掉,谁知狗子看了他一眼,又把嘴闭上了,并蜷缩成一团,闭眼睡了过去。
左承易收起银针,小心翼翼地把苏影放回床上,抽回自己的衣袍,替她把棉被盖上。
静静地坐了许久,借着皎洁的月光,看着苏影因回到熟悉的环境后眉头渐渐舒展开来,他才放了心,将一粒安神丹喂给她,这才出了屋子。
院子里的狗子,依然睡得香甜。
左承易离开前,竟忍不住走到狗子身边,轻轻撸着狗头,心下十分安定。
喃喃自语道:“原来,在这世上,我并不孤单,还有血脉相连的弟弟等我相认。若事成,所有有恩于我和弟弟的人,我必不会相负。若事不成,就让弟弟的身份永远隐瞒下去,平安幸福地活着就好。”
狗子被撸得很舒服,换了个姿势,翻了翻眼皮,示意左承易继续。
左承易抓着两只狗耳朵,晃了下狗脑袋,语气严厉道:“不要觉得是熟人就放进来,若再让你家主子受伤害,我就要了你的狗命。听到没有?”
左承易翻墙而出,回了客栈。
张大勇已经被人喂了解药,这会儿刚醒。
许是知道自己差点铸成大错,张大勇无比自责悔恨,拿起刀子就往自己身上扎去。
不过,在刀子没入身体之前,就被赶回来的左承易及时打掉了。
“你若错事已成,便是拿命来还,又能如何?她还能活得下去吗?”左承易声音清冷,再不是平日温和模样。
张大勇跪倒在左承易面前,重重地磕了几个头,不肯起身。
“多谢左公子及时出手,方免我做下万劫不复的错事。你救了苏影,便是救了我张大勇,因为她若因我出事,我必不会原谅自己,也定不会苟活于世。公子大恩,张大勇没齿难忘。从今之后,张大勇之命即属于公子,但凭驱使,绝无二心,有渝此言,天人共戮之!”
左承易的心里,原本窝着一股无名火,这会儿见张大勇认错态度诚恳,又念他是被人下了药才无意做错后,便也原谅他几分。
“你知我身份,不过是苟活于世见不得光的人而已,又有何需要你效劳的呢?你回去吧,以后不再犯就是。”
张大勇依然没有起身。
“左公子今夜能及时赶到,免我铸成大错,想必是因为在我身边安插了人手吧。我知道你肯定怀疑我的身份,或者好奇我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。我只能说,一切都是天意。”
见左承易没有说话,显然是在考虑他话的真假。
张大勇又接着说道:“张某得了天意,原本不想告知于人,以免哪日会因泄露天机而遭天谴。但是左公子今日救下苏影,我张大勇便是遭天谴,也要报答这恩情。”
左承易这才问道:“你口口声声说泄露天机,莫非这天机,与我有关?”
张大勇郑重点头。
“此事,事关你们兄弟二人,以及冒死救下你们的成国公府和沈家夫妻。左公子若信在下,在下愿将所知,悉数相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