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梁清的脸色一瞬间便变得十分难看。
但是他深知宁愿得罪君子,不愿得罪小人的道理,不想跟这种人发生正面冲突,沉默片刻,便操控车马想要避开。
但是这里实在太挤,这小厮蛮横的将车马挤进来,后面留的位置太少。
季梁清才驾驶着马车退后,便同这家人的马车磕碰了一下。
不过由于幅度不大,季家人觉得没什么。
但是明显防震效果更好的对方马车里立马便传来一道呵斥声:
“忠富,你怎么办事的!还不快走,撞到什么了?”
声音十分醇厚,细听又能听出此人身子亏空,想来此人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。
季梁清神色幽深,还来不及想更多,就看见面前方才还十分嚣张的小厮露出惊慌的表情来:“大人,都是一群不懂事的贱民,小人马上教训!”
他面对马车里的人时仿佛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,等再转头的时候,面色便充满了厌恶与倨傲。
两幅面孔衔接的毫无空隙。
正好这时候官兵已经查验到他们的位置,这小厮看见官兵,眼睛夸张的一亮,声音洪亮道:
“你、你、你们几个,都过来,这家人敢对吴大人不敬,通通将他们下大狱!”
他神色厌恶,态度云淡风轻。
好似将人下大狱是一件多么稀松平常的事情。
但是同时,倨傲的目光之中带着一抹考究和打量,显然在观察这家人的表现。
他最是享受别人跪地求饶时的姿态。
毕竟牢狱之灾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!
不过注定要让他失望了。
季梁清只是眼神沉沉的看着他,并没说话。
没有他预想之中的痛哭流涕、跪地求饶。
忠富神色之中闪过一抹讶异,不过转瞬即逝。
这种人他见得多了去了。
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,等到后面真正吃了苦头,就懂得怎样跪地求饶了。
“忠富大人……这,这不好吧?”
守门的官兵被叫过来,一听见这个要求,眼底闪过一抹犹豫。
他就是方才才收了季家好处的那个人,前脚收了别人的好处,转头就要将别人下大狱。
就算自诩无情无义的官兵都觉得有点不好。
而且……自从这吴大人被调到江南来了,他们牢狱里全都是无伤大雅的犯人,偏偏这大人像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似的,总喜欢巡逻牢房查看得罪过自己的人。
还喜欢私自用刑,常常将他们折磨的遍体鳞伤。
这也导致他们无法把这些人放出去,真正犯罪的人反倒是还过的滋润一些。
今天这个就更夸张搞笑了,明明是他们自己插队,别人让位不小心撞了一下……
“不好?!!”忠富闻言,眼睛瞬间瞪大如牛铃:“哪里不好?”
“我看你这差事当的不耐烦了是吧!”他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:“我们大人的命令你都敢违抗,我看你也想下大狱了!”
那官兵哪愿意?他家里还有老有小,当即便讨好道:“忠富大人说笑了,吴大人说的事小人哪敢不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