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葵又要下毒害死三兄,又要去坏掉五兄的名声,为什么呢?”秦素悠然而笑,拿起花壶走去了窗边。
窗边的陶盆里种了一株六月雪,绿苍苍的叶片有些展开了,有些还紧紧地凑在一处,嫩绿喜人。
往陶盆里洒了些水,仔细端详着花枝的形状,秦素回去看阿梅,明眸里似盛着两汪水:“你知道原因么?”
被这潋滟的眸光瞅着,阿梅竟有些呆了,好一会方才回过神来,皱着眉头想了半天,老老实实地摇头:“我不知道呢,女郎。就是外头的人都在悄悄地传这些话。”
秦素缓缓搁下花壶,盯着六月雪出神。
今天的事情,应是完全出了暗中谋划之人的预料。毕竟,这连环计中的两个目标――秦素与秦彦直,一个都没落网,这让他们方寸大乱,不得已之下,他们便只好胡乱地散布些谣言,妄图用一个阿葵将秦素绕进去。
只是,为什么是阿葵呢?
秦素眉尖轻蹙,满心都是不解。
上一世与秦彦直做下丑事的,分明便是锦绣,可这一世锦绣却好好的,反倒是秦彦柏一直信重的阿葵出了事。
从事情生的时间、地点与手段来看,此事的背后主谋应该还是秦彦柏。只是,他为什么要将人选从锦绣换成了阿葵?
他是不是现了什么?
是不是阿葵偷偷与秦素通消息的事情,被他察觉了?抑或是他认为阿葵跟了秦素太久的时间,已经不堪信任,于是干脆将之舍弃?
轻抚着六月雪细嫩的叶片,秦素的眉尖蹙得极紧。
今日之事,与前世有一个最大的不同,便是秦素莫名其妙地也入了局。
花凉相邀……采蓝的传话……秋暖斋……这一切的指向都只有一个目标――秦素。
勾了勾唇角,秦素转身将花壶递给了阿梅,语声柔柔:“你去把这个收好,再去瞧瞧阿臻与阿忍在不在?”
阿梅应了个是便退了下去,不一时,帘外便响起了阿臻的语声:“女郎,我回来了。”
“进来吧。”秦素走回案边坐下,支颐望向窗外。
窗外的天空是明净的鸭壳青,斜阳西坠,廊庑底下铺了一层薄薄的金粉,风铎被风吹起,嗡声轻鸣,恍若从极远的地方而来,有些听不大真切。黄昏的天光投射进来,与房中的幽暗相接,而秦素的身影便嵌在这明暗交错的中间地带。
阿臻走进屋中时,眼前便是这样的一副画面:黄昏中倚窗独坐的少女,被窗外的光线勾勒出一道美好的线条,风吹开了她的刘海,她光洁的前额上点缀着夕阳的一点点金色,细腻的肌肤宛若羊脂玉,双颊如晕,宛然若画。
这情形,直是美得如梦似幻,阿臻不由自主便放轻了脚步,似是怕惊醒了这沉浸于梦中的女子。
“事情办妥了?”秦素淡声问道,转眸看了她一眼。
毫无起伏的声线,与毫无情绪的眼神,顷刻间便让眼前的画面变得冷硬起来,竟让人觉出了一股子寒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