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的门,“砰”的一声关了起来。
阮氏瘫软在地上。
她没想到镇国公一回来就是翻旧账。
顾绍坐在桌案后面,轻笑道,
“当年的事到底怎么回事,老老实实招了。”
“你们最好想清楚了再回我的话,有一句假话,立刻送你们去见官。”
阮氏不可控制地抖了起来,不敢去看镇国公看似平静,却好似阎王般的脸。
顾致远在边上推着阮氏,气急败坏地,
“都是你这个蠢货,到底还瞒了什么?快点告诉大哥。”
“你若妄图还瞒着不说,老子……我就休了你家去……”
阮氏害怕顾致远真的休妻,不敢再有半点隐瞒,把当初为何要抱了顾青媛进府,有什么小心思,都通通地说了一遍。
最后,她颤抖着手,从腰间解下一个香囊,从里头翻出一个玉片,
“这是当初从阿媛襁褓里翻出来的,还有她当日穿的衣裳,我都还留着。”
说完。阮氏低着头,不敢看镇国公。
屋内寂静无声。
屋外的蝉,扯着嗓子嘶哑地叫着。
顾绍拿着那玉片,翻来覆去地看。
新生的孩子,身上戴着玉片,至少得是贵人或者富人家。
孩子出生时,长辈都会赐给孩子一块玉片。
有些人家,还会去寺庙里让大师开关,这样的玉片会一直随身戴着,替孩子挡灾。
玉片背面有一处纹样,镇国公仔细看过后,发现不是匠人的落款,而是家族的印记。
咋然富贵的人家不会有这种印记,只有经过了几代富贵的人家才会有。
皇族也会有。可镇国公知道皇族的印记是怎么样的。
顾绍反复看着那锁片时,顾致远夫妇都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。
许久之后,等到顾致远夫妇虚汗爬满后背,快要觉着呼吸不畅时,镇国公这才抬眸,慢条斯理地问道,
“只有这块玉片和衣裳?没有别的了?”
顾绍的声音,在顾致远夫妇听来,好似仙乐般。
不怕镇国公问问题,就怕一声不吭,直接长刀横颈,那可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。
顾致远推推阮氏,示意她快点说话。
这事是阮氏私底下一手操办的,他真是一点都不知道。
有时看着顾青媛的面容,越大越不像他们夫妇,也会有些不一样的想法。
可顾青媛和顾芸娘是双生子,就算阮氏要做手脚,也该换个男孩,而不是女娃。
阮氏只想这事快些了解,哪里还敢隐瞒,刚刚已经倒豆子般,倒得干干净净,于是拼命地摇头。
顾绍谅她也不敢再有隐瞒,沉着脸坐了一会,摸着桌上的长刀,又问,
“这些年没人来寻孩子吗?附近有没有没了孩子的人家?”
阮氏摇头,又点头,期期艾艾地看着镇国公,看见镇国公面色陡然一沉,当即一个激灵,好似想起什么,
“有的。有一年春天,后门处有人来问过。”
不过被看后门的婆子给打发了。
顾绍又问了许多的问题,倒也不是一无所获,对顾青媛的身世问题,又有了新的一重认识。
最后,他看着阮思,语气沉沉,
“不管阿媛是什么身世,当初你既然抱了进来,过继到大房,那就只是你的侄女,你却打着亲娘的姿态,对她各种苛待。
“既想暗算阿媛,毁她名声,还想着让她把婚事让给亲女,着实可恶。”
“如今你们已经不算镇国公顾家这一脉,那我也处置不得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