盂有德道:“大人,上面传了命令,要我们打下容美之后,向西继续进攻,这里只分少量兵驻守。”毛有性一听,叫道:“什么,还往西打,兄弟们老想着打完这一仗回家,这可真是害人。”一边的郑盘道:“将军,就是让我们就近驻守这鹤丰也好,可是听说这城要交给申定华来守,要我们继续往西打,这城是我们打下来的,为何要让他们摘桃子。”后面的兵将都不言语,孙仲明道:“还不是因为申将军的练兵得法,将那个什么八卦阵练得极好,孙昌华大人一高兴之下,便美言了几句,听了申将军的话。”现下孙昌华为湖广兵备道使,当然管得到前方的布置,他只须在调令下批几个字就行了,为了这样的小事,张忠嗣也是不敢去得罪他的。
一边的郑盘道:“听说孙大人要亲临前线,不知是不是真的。”此言一出,一群将军都觉默下来,如果孙昌华真的到了前线,那么以这位孙大人的性子,势必有许多异想天开的法子要在前线的部队上展开了。
一个声音在众将官后面响起,道“孙大人只怕不久就要来了。”众将官认得声音,回头一看,果然是张帆,他带着手下的小兵,后面的粮车推成了一条长龙,这一次的粮草,看来比上一次还多了几成。
毛有性顾不得欢喜道:“这是怎么一回事情,张兄弟你且说清楚。”张帆跳下马来,道:“我也是听许国用大人说的,孙昌华大人练成了强兵,想亲自带着强兵上阵,不过当然不是用亲自领兵的名义了,是因巡查前方将士的名义来的,只怕二三日之后,孙大人就要和接手这鹤丰的申定华一起来了,到时你们可不要和他顶撞,知道了么?”众将官一时不语。
在后营中之中,阿求坐于地上,一边是他的小弟,此时阿求收了一帮子小弟,自然许多粗活再也不用他来做了,他新收的小弟易大弟站在后面使劲拿一把破扇子狠命扇风,这一带又热又湿,极是难受,许多兵将身上的衣服一脱,但是指头大小的蚊子便飞过来,停在人身上猛吸,便是打死一两只,也会有更多的蚊子飞来,端的是两头让人难受。
周树皮上前道:“求哥,要不要换一双新的鞋子。”他身上背了一双备用的官靴,此时鄂西地区到处是阴雨,现下阿求坐的大车的底下便是一个水潭,污水中倒映着阴沉的天,让人心中没有来由的沉重,这些送粮兵一路送粮,一路上过河踏水,不时要趟过河水和污泥,鞋子早进了许多水,而脚皮也泡得发白了,谁都想换一双干净的,阿求也不例处,便叫道:“还不拿来。”周树皮从背上取了新靴,阿求急不可耐的将自己的脚套了进去,脚伸进去以后。口中发出了舒服的声音,泡了许久的脚伸入干净的舒适的地方,那真是舒服的难以用言语表达。
阿求站了起来,在粮车上跳了一跳,正在高兴间,便看到周树皮只穿着一双草鞋,脚正踏在污水里,却满脸不觉不在意的样子,心中的高兴之情顿时降了下来,便道:“你为什么不自已穿?”
周树皮道:“大哥对我们好,我们有了好东西,当然先送给大哥。”周树皮后面一干兵士也乱七八糟的应声,自古以来,兵营之中便多山头,便是张帆管的这一营兵士中,也是有无数的兵头,各带小弟,欺压新兵。自从阿求做了这兵头,打得其他几个兵头不敢再来找自己小弟的麻烦,自然受到小弟们的尊敬。阿求听到此言,心中受用,道:“兄弟们不用客气,都是一家人,但有做大哥的我的一口饭,绝计不让兄弟们喝汤。”一众军户兵士都哄然叫好,此时狗剩突然拉了一下他的衣甲,众兵士便看到张帆和毛有性带着几个将官向这边走过来,阿求脸色一变,道:“快快散了,不要让张爷看见了。”众兵一哄而散。
张帆一边走一边对毛有性道:“你们要小心了,我就说这么多了,那怕一时攻打不下来,也不要让孙昌化大人不高兴,这人那怕错了,老毛你也不要指出来,这孙大人极是爱面子的,万万不容一个武夫来当面直指错误的。”毛有性道:“我自然知道的,不用你提醒了,只是这兵备道大人也不知道好不好相与。”张帆道:“都是臭老九,脾气有吴柄章其实也是差不多的。”说话间,几个人都走得远了。
当日张帆与许国用便押着空车向后方的屯营去了,毛有性等人也等着孙昌化大人亲自来前线领兵的威风了,直等孙昌化到了以后,将此间交于申定华把守,然后就得和孙大人一起上前线。
数百里之外,保靖,此地正是奢氏土司的大营,奢正安兵败之后,便退居于此间,一边招兵买马,一边联络旧部,同时向其他土司发出信使,请求援助,好在武昌大营一时没有发动地攻,便让奢氏喘过了一口气,为了喘过这口气,奢正安知然是向武昌城中许多大人物都送上产重重的贺礼,不过能拖到这多时候,也算是物有所值,这段时间,他招兵买马,规模虽然没有达到以前的样子,但是现下亦有近五万的土兵了,他兵败之后,赶走了本地原有的几家小土司,占了这个地方,和前方形成了对峙之局。
此时他已然知道鹤丰失守的消息,脸上却不见忧色,在营转来转去,不时营边一兵士上前跪倒在地,道:“大人,谭正坤来了。”奢正安眼色跳动,对身边的卫士道:“你等安排二百箭手,伏于帐边,再安排一百刀斧手,我倒想看一看这谭正坤见了我还有什么说辞。”下面早有兵士去请,便听到外面一阵子大笑之声传来,一人身穿了一身土布袍子,阔步而来,身边竟然没有有跟着,正是谭正坤。
奢正安在脸上挤出笑容,上得前去,见到谭正坤,一见面便给他一个拥抱,谭正坤也是满脸堆笑,奢正安道:“谭兄弟,你倒是到那里去了,你可知道我急死了,派出了许多人去寻你,听说你湖南长沙老家都让一群正道人士杀个精光,谭兄不要悲痛,需知人有悲欢离合,月的阴晴圆缺,伤心也是没有用,谭兄弟请坐。”一边便有人上来,为谭正坤端上了椅子。谭正坤笑道:“不伤心,不伤心,我最亲的奢兄弟没有事,死几个家人算得上什么事情。”
两人坐定,奢正安看了看老神自在的谭正坤,心中有一丝疑惑,谭正坤如此自然,莫不是有什么依仗不成,本想一摔杯子,派人将他拿下,但是却还想看一看谭正坤到底还有什么没有使出来的本事。”他自从上一次的事情后,心中恨极了这些魔教的头子,恨不能将其煮了,但是他也是心有沟壑之辈,也不形于色,便想看一看谭正坤还有什么话好说,若是谭正坤没有什么话好说,便将谭正坤拿下,送给官军,也许能让这次两湖之乱的招安添一点儿彩头。
谭正坤道:“兄弟我知道奢兄弟的意思,奢兄弟是想议和罢,兄弟我有正是来帮助奢兄弟的。”奢正安底下一头人“唰”一声抽出刀来,大声道:“你且多言什么,我家大王一声令下,便将他砍成内酱,上一次你撺掇我家大王起身,本说好两边一起起事,没成想你们根本就没有那诚意,今天正要剁了你,将你的人头献给朝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