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一个汉子,手中拿了一大刀,这些人说不上什么武功,勉强会一些外门功夫,和玉净子拼了一气,居然杀伤了玉净子,理所当然成了剩下绿林汉子们的头儿,这汉子道:“大侠,我等本是良民,本是本地军户,只因朝庭征发我等打仗,且不给粮饷,军田让秀才爷给吞了,不得已,才做了逃兵落了草,且放我等一条生路,小的们感激不尽。”这汉子后面的数人中,还有数人手上都没有兵器,眼巴巴看着程立挺。
程立挺对天狂笑道:“我饶了你们,谁饶了我师父,我师父是天底下最好的人,走路都不肯踩死蚂蚁,却被你们绿林的人给杀了,我不杀光你们,怎消我心中一口恶气,今天你人一个都活不成,你们若是有一个走下了这山寨,怎么对得起我的良心。”说话间晃动手中的长剑,还将左手人头扔起来,挥动剑花,将几个人头砍得支离破碎,脸上皮肉扭曲,带有许多艰苦的表情,然后突然大叫道:“我要把你们杀了、杀了、都杀了、杀得光光净净。”
血溅到了岳大小姐身上,岳大小姐微微嫌恶,道:“脏死了,你快别砍了,血都溅到我身上啦。”程立挺将几个人头都扔到了一边儿,几个人头在地上打滚,血水糊了泥巴,就认不出来了。
那汉子看到了在后边的胡学传,惊喜道:“胡大侠,你与我家寨主是朋友,怎的不救我们一救?”他话音才落,胡学传叫道:“胡话八道,我堂堂华山派第二弟子,你莫要乱泼污水。”同时对身后的程立挺道:“程兄弟,快快将他们都杀光罢。”语言间无比坚定,程立挺本有一丝起疑,起到胡学传也说要将他们杀光,心中疑惑尽去,用剑指向一众人道:“你等还不伸长脖子我来杀,快来。”
几个绿林汉子相互看一看,那带头的汉子道:“我等绿林男儿,平日里也打家劫舍,死在别人手中,也是正常,姓程的,要杀我等,你凭本事来取罢。”说完一拨身,跳了起来,向程立挺当头一刀砍来,颇有风声,看来也有一点儿武功。
程立挺用剑挡住那汉子,后面玉净子几人立时上来帮忙,也不讲什么单打独斗,几个人一起上,岳大小姐不想像一群男子一样粗鲁,便让开一边,使“忘秋水”将几个上前的绿林汉子的兵器砍断。
那汉子一声惨叫,后面中了吴良儒一脚,玉柱子再一剑砍下了他的右手,程立挺用剑击在他的膝上,使他跪了下来,这汉子死硬不已,还要站立起来,拼死不想给一众正道侠少下跪。
程立挺怒道:“你竟敢死硬到底。”用剑猛捅数下,这汉子扑倒在地,抽动身体,死了,程立挺犹不放过,在死尸上乱捅数剑。
后面数人悲痛不已,齐叫“大哥”却让岳小姐挡住,程立挺立时上前,叫道:“你们今天都要了帐。”笑了数声,便要上前。
几个绿林汉子相对望了一眼,竟然都跑到崖边,几人面带惨容,一起跃身,“呼呼”风声中,一齐向下面的深谷跳了下去。
程立挺追到崖边,只看到下面云波涌动,再也见不到几个人的身影,脸上现出急怒攻心的神色,吼道:“怎么没有杀了他们啊!”说完之后,还寻着山崖仔细看,看他们有不有机会上来,若有的话,一定是不能放过的。
小雨沥沥的下下来,打在大火过后的寨子间,许多青烟在坏掉的房舍间升起,一边几个人正在争银子,程立挺不想去持抢银子,便走在这山寨中,仔细检查,看还有没有活下来的人,争取不要放过一个,但凡还有气的,都要补一剑。
湖广之地,一处山间道路,路只有不到十步宽,山路下便是一条奔流的大江,虽然下着小雨,但是道路上还是有许多大车被兵士推动着,不时有骡马挟在其间,山路上的车队长达数里,都是运粮兵。
运粮兵们将盔甲都脱了,也顾不上避雨,便在后面推动大车,这些大车的前面是骡子拉,后面是兵士推,地上全是泥水,脚踏上去便是陷入一个个泥水坑中,端的是一个艰苦,许多运粮兵全身都被打湿,便将衣服脱下来,光着身子推大车。
狗剩和阿求两人都都吃力的推着大车,在这山间道路上行走,这山间的道路只有五步到十步宽,下面便是奔流的清江水,那水奔起来似是带起雷声一般,“哗哗”响起,路边不时看到有山体滑坡,露出黄色的土地,本地的树长得也不高,在这山间大都只能看到长到几人高的松树,山坡间不时可以看到青黑的石头。
这些大车上都是粮草,现下正送往前线,这一队运粮兵归户部职方司的吏员们押送,护送军粮虽然有些苦,但是中间有很多文章可以做,比如损耗多少?被水泡坏了多少?路上护送的兵士自身消耗多少?这都是随行的吏员可以上报的,中间许多份额,自然都被这些吏员们吃进去了。
大车上全是面食类,还有粮豆,干草,不过要防水,这就是过很细的活儿,一不小心,便让水泡了,上百辆大车在山间行走,马在这种地方用不上,这窄小的山间,如何能让马通行,几个随行的吏员都不能再骑马,牲口都用来拉车了。
此时张帆也舍了马,将马牵着,走在前面,听着前面的兵士向他汇报道路,距前面的一处和土司兵相对峙的军营还有二十多里,今天一定要赶到,不然前面的军营里兵士吃不上饭,那可就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