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赖公子张眼一见,果然,巷里缓缓走来一人,灯火之下那女子似是畏畏缩缩,仔细一看,正是白天那小娘的使女,叫做春鸦的,那春鸦用手帕包着一包东西,看上去极是害怕的,慢慢向前而来。

赖公子大喜,一般的人家,主母要和人私通,一定公派出得力的下人婆子来搭线,想必这丫鬟便是白天那位小娘子派出来的,是召自己前去与美人相会,赖公子心道:“那位小娘如同天仙下凡一般,这回定然要将小娘子好好珍藏起来。”解雨端庄美丽,赖公子正要独占之。

那使女上前了,正是白天那小娘子的使女,赖公子好像记得是鸦的。

吴森躲进了身后的巷子去了,他是不敢看赖公子私事的,这时用不着他,自然是闪到一边去了,不过仍然悄悄保护在一边。

赖公子收起自己急切的心情,心道今夜便可与美人相会,实在是人生快事,但是此时恰恰要装作正经的样子,万万不可以让别人看出来,便潇洒的立在摊前,挥着折扇,等着那使女上门。

春鸦犹豫许久,才蹑步上前,轻轻道人万福,道:“公子有礼了。”赖公子道:“小姐夤夜前来,可是有什么事么?”心中却道:”这做下人的怎么如此不利落,想必是以前没有替人搭过线?”

春鸦看到赖昌威的俊脸,心中狂跳,好不容易抑制了狂跳的心,心中道:“一定是了,这位公子一定是如同话本里说的那样,一时缺少进京赶考的银两,困于此间,不得以以卖字画为生,想来如此人物,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,我虽然是个不通文墨的下人,但是也要好好相助这位公子一番,不要让他忘记了我。”

想到这里,春鸦便低着头,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,此时赖昌威却极为不耐了,他想着能与解雨双缩双飞,就要靠这个丫鬟来搭桥引线,便好不容易忍住了自己心头的不耐,口中作出温和的语气道:“姑娘,不知到找小生,却有何见教,可是贵主人遣姑娘前来么?”这个时候赖公子也要对一个下人客客气气了,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是担负着沟涌自己和心上人的重任,万万得罪不得,想来假使当初红娘在张生和崔莺莺之间传一点儿假话,想必情况会变成另一个样子,眼前的赖公子便是如此,极度担心这丫头定然在两人之间使坏,是以赖公子之尊,也要细声低语与这丫头讲话。

春鸦低头心道:“这位公子缺少盘资,不能进京,我却一定要帮上一帮,只是须要让这位公子知道我的名字,日后这位公子考上了状元,才好回来接我。”

春鸦想到此处,在怀中紧紧握住了自己的那一包带着体温的银子,这包银子是她好不容易省下来的,约有二十多两,平常张帆拿给她和二个亲兵,要他们自己买吃食玩艺,春鸦将自己的那一份都省了下来,已然好不容易省了二十多两了,这也是不小的一笔银子了,一个书生若是省着点儿用,想必也够上京赶考了。

此时赖公子已然极是不耐,只是脸上还是有着笑容,看着春鸦,春鸦终于下定决心,抬起头,猛然将自己怀中的银子往眼前的俊秀公子哥怀中一塞,赖公子猝不及防,差点儿摔一个跟头。

赖公子摸了一摸手上,手上多了一个粗布包,还带着体温,沉沉的,上面还有猪油等物,发出了一股子腥味,那是春鸦平日里不怎么洗手搞在上面的,赖公子正在不解之间,春鸦迅速开口道:“公子,这些银两,您收好,作为您上京之资,您是人中龙凤,一定会高中状元的,到时候只希望公子您不要忘了我。”

赖公子此时头脑没有转过来,这种状况,他也是第一次遇到,以前他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,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这丫头引自己与自家主人相会么?这却又是唱的那一出戏。

春鸦此时放开了,也不顾心中羞怯,大声道:“公子,我自一见公子,便倾心于公子,这些盘资,权作相助?”

赖公子仿佛听明白了一点儿,这丫头不是代自己家的主母来的,是自己跑来的。

春鸦此时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,脸也绯红了,最后大叫一声道:“公子,我鸦,公子莫要忘记了,我便住在这春花巷中。”此时春鸦只想给这位赖公子留一下好的印像,不想让眼前的俊秀公子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丫鬟。

说完此语,春鸦红了脸,一转身,便向回跑了去,赖公子此时已然明白了一二,便大声问道:“姑娘,你家主母不知道你来找我么?”

春鸦听到耳中,还以为赖公子是在为自己担心,担心主母责难,一边向回急走一边欢快答道:“公子放心,我家姑娘完全不知道的。”

说完这话,人已然钻进了巷子中,再也不见了踪影。

赖公子手中拿着那包银子,呆在了原地。

张存仁混在一群流民之中,这一群人,都是秦匪刚刚收入营中的,老女老少都有,混在一起,乱成一团,正被一群教徒往营中赶。

一名教徒从另一边过来,还跟着十多个人,这人大声呼喝,在队伍中吵来吵去,和管这一队的人发生了争吵,过了半饷,那教徒便带着人,在人群中挑选。

一名教徒看到张存仁身强力壮,是个有力的汉子,便大叫道:“那个汉子,你且快快出来,叫你呢?不要躲,知道了么?”

张存仁看躲不掉,便站了出来,一齐被挑出来的,还有上百个身体强健的流子,众人都站在一边,看着眼前的几个白衣教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