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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想夜间,有管家进门,告知张帆,今夜“吴大人”要接见张帆,要张帆早做准备,那管家看样子睢不起张帆这等江湖人,言语之间极不客气,张帆也懒得也古人计较。大大咧咧的应了,等到时候,自然有人来引路。等到夜间,果然那叫区寒白的管家便来带路。

两人走过许多庭院,路上却有不少穿着军甲的军士护卫,那些军士,皆身穿铁盔,那铁盔上,铸着牛头,极是威武,皆配直刀,个个身形高大,样势不凡。

两人行了片刻,到了一湖心小亭,里面灯火通时,只有一大桌,一人背向张帆而坐,那人身形高瘦,只看到一身紫衣官服,动也不动,仿佛是在看湖中摇动的月光。

区寒白叫了一声:“大人,张帆带到了。”一人缓缓转身,张帆唱个肥喏,低头道:“见过老大人,谢过老大人救命之恩。”

那老大人只是一抬手,略略示意,张帆顺势坐了朝北的下首。

直到此时,张帆才能直面那老大人,张帆看那吴大人,此人高鼻深目,两目放出精光,身虽不高,却有精悍之气,张帆做出客气状,用眼看了下一边所立之护卫之士,吴柄章定然是担心张帆江湖人物不好管教,一边所立护卫之士,皆是精悍之辈,身着黑甲。

张帆心道:“莫不是想威吓于我。让我听之调派。”

张帆正坐下时,一护卫之士,身着皮甲,身披黑披风,在一旁突然大道:“你等江湖人物,见到大人为何不跪。大人对你客气,你却不知礼数,端的是不知好歹。”声音响过,那湖中的水突起波纹,显然是内力高深之辈。

张帆心中恼火,本想站起来高声回应,但想到对方救了自己的命,受对方一点儿气却也没有什么。当下调了一口气。压住了自己心的怒气。

张帆缓缓道:“大人待客之道,张某不能苟同。”内力运转,不同于那甲士之响亮,却是温厚绵长,让人舒心安神。

吴柄山抚须道:“此曾猛将军,千牛卫中郎将,蒙得圣上看重,与本官同行。”说话之时,眼看也不看张帆。

曾猛大声道:“你等江湖人物,见大人不跪,是为不敬,张大侠,你是大侠,亦是我天朝子民,为何见了大人不跪?”

张帆道:“张某并非求见于这位大人,只是身不由已,男儿若是乱跪一通,才是不明道理,不知曾将军要张某下跪,是谢吴大人救命之恩呢?还是草民见了官,必须下跪呢?若是前者,跪也无妨,若是后者,恕张某不能从命。”

曾猛大声道:“张大侠不跪,可是有人得跪下才能与大人同席。”而后大声道:“有请沈帮主。”身后的卫士们皆大声道:“有请。”数十人发出声音,惊得夜鸟飞起,端得是官威无比。

一人低头弯腰,跟着区寒白,到了湖心小亭,正是排帮帮主沈义龙,看样子,真恨不得将头低到地上去。沈义龙到了席前,不曾抬头,便往地上一扑,口中叫道:“江湖草莽沈义龙见过吴大人。”讨好之极。沈义龙便跪在张帆椅子一边,看也不看张帆一眼。

张帆看到吴柄章如此做派,那里不清楚对方固然是在打压沈义龙,也是在向自己打杀威棒,当下便站立了起来,道:“吾与大人何求,今日吾便要回巴山,请大人放回位胡小姐,与吾同回。”

不待胡柄章说话,便欲回身,沈义龙不敢看张帆。仿佛没有看到张帆一般。

那吴柄章竟然不唤沈义龙起来,道:“大侠当我这儿是想来便来,想去便去么?”说话间,数十卫士,身上绣着牛头铁甲,将路堵住。人人面作勇气,欲将张帆拿下。

张帆顿了顿,笑道:“若吾猜之不错,大人定是想用江湖人物制江湖人物罢,想用我正道门派去攻那魔教,又怕我等正道门人不听话,方才欲与吾一下马威,不知张某所言如何?”吴柄章神色稍变,道:“张大侠不但剑法超群,心思亦是不笨。”张帆心道:“难道你还能有别的套路不成。”

随后又道:“大侠还是坐下来与本官详说的好,此事与我两方皆有实利,何乐不为?”张帆转身坐下,那沈义龙还未能起身。

吴柄章对沈义道:“这位什么帮主,请起吧!”学沈义龙方才起身,屁股稍沾坐椅,不敢直视吴柄章。

吴柄章对沈义龙道:“沈帮主,我便明说了罢,以后你排帮若想要在长江航运,须持有朝堂所发之航引。你先前想必也从地方官员身上听到风声,也不必我细说了罢?”吴柄章说话慢条斯理,说话间还挟了一筷子菜。

沈义龙大急道:“大人,可是每船百两,对我排帮太重了罢?”说话间似是死了娘一般,神态焦急。

吴柄章道:“排帮每年获银可上百万,你若是认为轻了,那每船每引便是一百二十两罢。”

沈义龙大急,从椅子上起身又住地上跪下,道:”大人,排帮大小万口人,亦要养活自己,实在受不起这船引之策啊。”说完长哭不止。

吴柄章冷声道:“那便一百五十两罢,就如此了,你若不依,换一个人做排帮帮主亦是可以的。”

沈义龙默不作声。过得一会儿,硬声道:“沈某受下了。”这时他已然将脸埋在地板上,声音中带着咽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