骤雨初歇,碧空如洗。
被暴雨肆虐过的楚营一片狼藉,楚兵们在帐外收拾被雨水冲得到处都是的军需器械。
本来就所剩无几的粮草也未能幸免,尽被雨水淋湿,若不及时晾干,必会发霉腐烂。
韩青永叉着腰,焦头烂额地看着将士们沉默地忙碌着,不由得怨气冲天。
“早春时节,北方风大,天干物燥,怎会突降如此倾盆大雨?”韩青永扼腕长叹,“天公不作美,故意跟本王过不去,真真气煞人!”
周末站在一旁,安抚道:“殿下保重身体,切莫因为这些人所不及之事生气上火。”
“你说本王刚把人马都调集过来,先起火后下雨,岂有此理!”
韩青永指天骂地,心浮气躁。
周末也摇头叹息,这场大雨来得确实蹊跷,对于军备粮草本就告急的楚军,确实是雪上加霜。
正在这时,就听稍远处的楚兵发出一声惊呼,紧接着,许多楚兵蜂拥而去,举着刀剑似是捕杀什么东西。
韩青永诧异,窝着一肚子火大步走去看。
周末虽是有伤在身,已可勉强行走,好奇之下紧随其后。
此时,陈欣怡正紧张地搓着手,在营帐中来回走动。
第一次驱使月初颜去办事,她不确定月初颜是否会像狐妖所说对她言听计从。
之前月初颜神通广大,对她吆三喝四、冷嘲热讽,一点儿好气没有。
何况在重兵环伺的襄城城内把云凰抓来并非易事。
陈欣怡正忐忑,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。
陈欣怡走出营帐,就见楚兵们正喊打喊杀地追着一条花蟒冲着这边跑过来。
陈欣怡自然认得月初颜,当即冲上前去阻拦众人,“这条花蟒是本公主的灵宠,你们不要伤害她!”
楚兵们惊疑不定,眼睁睁看着陈欣怡领着花蟒进了营帐,一时议论纷纷,各自散去。
营帐太小,月初颜盘着身子昂起头,张嘴把云凰吐了出来,道:“我的灵力所剩无几,没办法继续呼风唤雨,本来不想让人看到我。”
陈欣怡喜出望外之下格外大度,“干得不错,你可以走了。”
月初颜冷冷地看着她,“你觉得我走得了么?外面到处都是拿着刀剑的将士,他们如果围歼,我根本没办法全身而退。”
“那你暂且先待在我营帐里吧,说不定还有别的用处。”
陈欣怡的目光始终没离开云凰,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。
月初颜沉默地挪到一旁,腾出些地方。
陈欣怡胸口起伏,呼吸急促,一步步慢慢凑近云凰,忍不住幸灾乐祸,“哈哈,陈云凰,你也有今天!”
云凰安静地躺着,用神识透过阴阳鼎把营帐里的情况看了个明白,见陈欣怡两眼放光,不怀好意地凑上来,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紧了匕首大小的龙吟。
陈欣怡在云凰身边蹲下来,拍了拍云凰的脸,假惺惺道:“皇妹,醒醒,醒醒……”
见云凰毫无反应,陈欣怡手舞足蹈,抚摸着云凰的脖子,口水都要流出来了,“陈云凰,如今你就如砧板上的鱼,任我处置啦!你这半仙之体马上就要香消玉殒了,嘿嘿……喝了你的血,我就不用再杀人了,还能得道成仙,长生不老!”
说着,陈欣怡凶相毕露,就往云凰的脖子咬去。
云凰刚要暴起,就听有人急步入内。
进来的人正是韩青永和周末。
韩青永看了看旁边的花蟒,再一看地上的云凰,满脸的愤怒变为惊愕,继而是惊喜。
周末同样惊怔原地。
韩青永难以置信,他费尽千辛万苦求而不得的女子,此时竟然安静地躺在他面前,得来全不费功夫。这简直是喜从天降!
无法形容他的欢喜,本来还怨天怨地的韩青永,此时恨不得放声高歌,赞美老天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