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的眼神让少年忽然笑了，那是一种绝望的笑容，「原来你从未喜欢，只是演戏？」

「对谁都是如此吗？」苏朝辞绝望地无话可说，他自以为自己心机过人，所有人都会成为他的掌中之物，可是第一次他觉得也许是自己高估了自己的能力。

他不过是舞台上的戏子，自以为是舞台背后的谋划者，其实一切都被她看在眼里。

许是华清尘也不过是她眼里的戏子而已，她也只是入戏表演而已，而他却当真了。

那一瞬间心死成灰。

少年原本张扬的桃花眸，深情多情如同绚烂的牡丹花，可是最后如同熄灭的灯盏，没有了丝毫的光亮。

暗淡无光，他听到女子说，「我不欠你们，喜欢是你们的事情，我孤有选择拒绝的权利不是吗？」

「怎么你喜欢孤，孤就必须喜欢你吗？必须对你的喜欢有所回应吗？」女子讽刺地问，「以爱为名的伤害真的是所谓的喜欢吗？」

「你和华清尘都是如此，打着喜欢的名义极尽利用之事，这些你做的少吗？」

「你们不过咎由自取！」女子冷冰冰的话语响在耳畔，少年抬起眼眸，「为什么要这样做？」

「你可以一早揭穿，为什么不这样？」少年忽然开窍一般，「你在报复我们！」

女子只是沉默，而后道，「你们如果不做这样的事，我也不会这样对你们。」

「别把别人当成傻子，否则你自己就是最大的傻瓜。」

姜宁看着苏朝辞凄惨的模样，心里没有丝毫同情，如果世界上的爱都以这样的方式获得，那么这个世界会变成一个多么自私的世界，人类永远都不会有进步。

帝云卿一直站在女子的左边，看着这一幕的发生，听着女子的话语，他知道这些话语每一句都是对苏朝辞的凌迟，因为爱就会痛，爱是痛到极致的体验。

如果这些话是对他说的，他想自己大概也是生不如死的状态了。

可是她对他的态度一直很明确，不喜欢不利用自然也不会有伤害。

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付出喜欢和执着。

这些都结束了。

那么她下一步是做什么呢？

忽然女子紧闭双眼，苏朝辞见此第一反应就是想要靠近，结果被帝云卿推开，「你别碰她。」

少年刚刚伸出的手只能默默收回，他忽然明白了自己没有资格，女人对他们一直都很仁慈，一直索取的人是他们。

而她却为此付出了惨烈的代价。

人心非草木，当然不能无动于衷。

她真的如她所说不曾爱上，不曾喜欢，不曾用心？

一切不过是因为太痛了，她否定不过是另一种的走心。

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了，这就是她救了他们的后果，爱上华清尘的结果，是后悔了吧。

巨大的愧疚感淹没了苏朝辞。

她后悔当初遇见了他们吧。

~

病床之上，晨兰殿极其安静，落针可闻。

风吹动帘幕珠子碰撞的声音，仿佛某个佳人正在演奏一曲静寂哀悼的乐曲，时而轻缓时而庄重，时而激昂，时而低沉。

而房间里床边，帝云卿正跪坐在床边，趴在床上与床上侧躺的女子目光平视着对望。

两人的眼睛里清澈明亮，互相凝视，没有说话，却气氛温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