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得罗蒹葭有意传道授业,不过象征性地收取几文费用,渐渐在平民百姓间得到响应。有些寒门闺秀愿意身学一技之长,特意来随着她学习制香,也有人前来讨教医术,罗蒹葭都是不吝赐教,渐渐忙得不亦乐乎。
罗蒹葭在妇科方面极有天赋,得尽母亲真传,如今又愿意倾倾囊相授,再连着为几位难产的妇人接生,在京中名气日盛,大有盖过兄长之势。
妹妹雷厉风行,将学堂办得如火如荼,罗讷言满心欢喜。
他时常光顾妹妹的医馆,瞧着医馆从最初的门可罗雀到如今的络绎不绝,只有满心欢喜。
也曾劝过几次要妹妹依旧回罗氏药铺去住,罗蒹葭却认真说道:“我十分喜欢自己一手布置起来的院子,愿意在这里栖身。哥哥那里便算做娘家,日后有了嫂嫂,蒹葭自然会时常回去探望。”
罗蒹葭不愿意自己成为兄长的羁绊,罗讷言又何尝舍得妹妹独自孤单,兄妹二人各自为对方着想,都愿意放手成全,将细水长流的日子过得甘之如饴。
瞅着妹妹如今完全走出从前的阴霾,每日充实而忙碌,脸色反而渐渐红润,笑容也多了起来,这件一直困扰着罗讷言的心事才慢慢放下,而另一件困扰他事情却慢慢浮出水面。
瞅着又是十五月贺,罗讷言早早使人传了话,待晚间药铺打烊,他要去罗氏医馆寻罗蒹葭一起用膳。
罗讷言来时正是华烛初绽,罗氏医馆小花园里几盏天青色的灯笼燃起,在芜廊下轻缓地摇晃着穗头,闪烁着温馨的光芒。
盈盈银灯下,罗蒹葭结束了一天的课程,正自洗手烹着羹汤。
她捧出一大碗煨得烂烂的山药火腿肘子,配了几碟精致的凉菜,又端来新鲜腌渍的豆角与尖椒,这才在罗讷言对面落座。
新烙的葱花油饼香气扑鼻,金黄的噶炸酥松焦脆,罗蒹葭替兄长夹了一块,又含笑执着汤匙替兄长盛了碗火腿山药。
素日爱吃的油饼摆在眼前,罗讷言咬了一口,却有些味同嚼蜡。他脸色红了几红,终于开口道:“蒹葭,我与你说件事情。”
明亮的烛火下,兄长微黑的脸庞上竟有红霞闪动,目光中充满了局促。
罗蒹葭心思灵动,霎时便猜了个七七八八,她将筷子一放,偏着脸含笑问道:“哥哥可是瞧中了哪家的姑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