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豆接了流苏递来的簪子,愈笑得甜密:“小螺面前,我也是这么与她说的。..姐姐不过与世子相熟些,多说了两句话而已。”
流苏眸中如弯着春水,拉着红豆的手愈亲切:“咱们做奴才的,自然百口莫辩,还是你明白我的心意,说了句公道话。”
怕叫罗嬷嬷流苏便辞了红豆,照旧回到慕容薇房里替她打理衣裳。
流苏纤柔的素手抚过慕容薇那些美丽精致的月华裙,还有妆奁匣子里珠光闪烁的各色饰,眼里闪过深深的渴望。
眸间贪婪与嫉恨之色一闪而逝,流苏越留心地往裙上薰着淡香。
红豆直待流苏走远,才拿出袖中的簪子轻轻撇了撇嘴,露出不屑的神情。眨眼便进了罗嬷嬷房里,将方才与流苏的对话一五一十学了一遍。
慕容薇生辰宴后,有着苏暮寒的百般撺掇,楚朝晖自己也动了心,便禀明皇太后与楚皇后,搬入含章宫与温婉同住,想要在宫里留些时日。
温婉只住了含章宫的偏殿,素日楚朝晖的寝宫不曾动过。闻得义母入宫,自然欢欣,早早命人换了新的床幔被褥。又因着楚朝晖偏爱素静,便选了只汝窑浮凸绿萼折枝梅的花瓶,采了几枝含苞待放的白色荷花,为寝殿内添些生气。
眼瞅着时辰不早,温婉亲自下厨做了几味小菜,又依着当日从苍南返程途中,跟罗嬷嬷学会的豆浆面制法,先炸了辣椒,再磨了新鲜的豆浆,又擀了面条晾着,单等着楚朝晖回宫。
温婉事事仔细,每日精心调理膳食,含章宫里楚朝晖重享天伦。吃着温婉亲手下厨准备的小菜,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,话也多了起来。
苏暮寒近水楼台得了便利,自此便府中宫中两头跑,愈比在家里更显殷勤。
每每来了含章宫,与母亲和温婉坐在一起聊天,苏暮寒孝顺地给母亲剥着山核桃,纯净的笑容温雅又暖心。依稀是往日那个懂事与听话的儿子重新回到身边,到令楚朝晖觉得自己素日有些多心。
周家人遍寻不得,瞅着楚朝晖不在坐的时候,苏暮寒依旧想从温婉口中套话,温婉反是泪水涟涟,反过来请他帮忙。两人彼此打着太极,谁也难以相信对方的说辞。
守着楚朝晖,自然不提这些窝心事,到是一味的笑语盈盈。含章宫里气氛融洽,有时楚朝晖留人,有时苏暮寒自己待得久些,不想误了宫门落钥的时辰,便也一并留宿宫中。
明知不合礼仪,碍着楚朝晖的身份,宫人们不敢转圜,楚皇后也不好多说,只私底下吩咐含章宫的管事嬷嬷多多留心。
自谓从流苏那里得知了慕容薇的心意,苏暮寒还想着趁热打铁。瞅着上次慕容薇喜欢水胆玛瑙,苏暮寒吩咐辛侧妃查了库房的帐册,又从母亲的陪嫁里取走了下剩的一块,向母亲说明是要送给慕容薇。
楚朝晖对身外物本就不感兴趣,百年之后偌大的家业都归儿子所有,还在乎这区区一块水胆玛瑙?何况又听儿子说是要送给慕容薇,便应承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