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钰之连连点头,他明白慕容薇的话很有道理,连着几桩事都与一味凉牵连,究竟是对方的破绽还是故意扔出的弃子,此时还没有决断,夏钰之已经隐隐感到了压力。
出岫急待扩充势力,夏钰之依然将它稳稳放在暗处,不知不觉间,又想起以前慕容薇的提意,不要拘泥于武陵巷青阳楼那一个饭庄。
既然要做,自然就该织一张密匝匝的网,无论茶馆、戏班、酒楼,还有妓院,将身边的人好生编个身份,都隐入三教九流之中。
至于又被苏暮寒提及的云南来客,慕容薇嘿嘿冷笑,以指轻叩夏兰馨书案上碧玉掐丝的花斛,眼里是锐利的冰锋。
她手中把玩着花斛里几枝怒放的白山茶,话里透出丝丝寒意:“我怀疑此人来头不大简单,随随便便出手,便有走茶马古道贩来的茶砖。”
茶叶、丝绸、盐巴,铁器,这几样都是令人垂涎三尺的暴利。
盐巴与铁器需要路引,全部握在官府手里,民间若有人私下贩卖,捉住了便是掉头的死罪。若不是官商勾结,从中谋取暴力,一般人不敢问津。
茶马古道共有三条,陕甘那一条多以茶叶换藏地的马匹,大部分路线在建安境内,其中一小部分与丝绸之路相通。建安不缺牧场,手中有得是上好的马匹,那条路基本改了用途。
更多的人走这条陕甘藏茶马古道不再以贩卖马匹为主,而是为着改贩丝绸到西域,换取更为高额的利润。
因与建安搭界,这些年两国互利互通,这条道理路走起来安全,相对的,多了官府收成,利润并不太高。
苏暮寒并未提及他表叔的朋友是走川藏还是滇藏的茶马古道,亦或根本就是托词,不是他的什么朋友,而是他自己一直在这些险峻的茶马古道上往返,才根本不在乎那几块年岁久远的茶砖。
而不管走哪一条,以茶易马,以一个普通的商人来说,这买卖做得便有些大。
而这两条茶马古道,须跋山涉水,翻越重重高山,又要横穿雅鲁藏布江,手底下没一群真本事的人,万万走不通此路。
能拿着茶砖送人,慕容薇不信那位云南来客富庶至此,必是另有捷径。
两人面前摊开一幅整个华夏完整的舆图,对着舆图细细推敲,不管怎么看,以云南为中心画个圆,在康南境内,又与南昭接壤,多个民族部落混杂,地势险要,处处都是藏龙卧虎之地。
慕容薇分析得透彻,夏钰之心中也有一把铁算盘打得噼啪作响。两人心中都笃定,这位云南来客只怕没那么简单。常年行走,不说要与南昭古国多个部落打交道,他从藏地贩来的马匹都养在哪里,最后又准备入谁的手?
夏钰之之前已经听从慕容薇的建议,}了几名出岫的精锐人马下云南,去探查这个人的来历。只是山高水长,来去迢迢,一时半刻得不着消息。如今细细看来,云南那边只怕酝酿着更大的风雨,还需要更多的增添人手。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