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风徐来,绵延不绝的雨丝在江面上飘洒,那随风升腾而起的水气、雾气让江景更添朦胧。这人就像江面上的船只,是否能行的对,全靠掌舵的经验和载船的水流。但是水雾升腾,也会乱人眼睛,误人判断,狂风吹过,也会让水从风向,水覆行舟。
好在这再次上船之后,一路顺风顺水,虽不及千里江陵一日还一日还的神,但是照这个度,三四日日便也可到岳州了。
船过襄阳,大船靠岸补给些蔬菜瓜果,许多僧人都下船去了。这周围热闹的声音引得小刀也走出船舱来看看。一声号响,几艘货船靠岸,一块木板放下,岸边的搬运工便在船老大的指挥之下,一件件开始从船上卸货。
这路上难得听到这般嘈杂的人声,柴大官人也一并走到甲板之上观望,他看到小刀却对那些卸货的苦工格外注目,十分好奇的问道:“怎么了,尤堂主,那些个苦工可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吗?”
“大官人,这个你就不知道了,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就是最大的学问。”唐天在一旁说道。
“哦,请赐教。”柴大官人拱手问道。
“这个中的感觉你要自己细细体会,就这么说吧,要是让您这时候换上身衣服,走到那群人中间去,要让你看起来不特别,要如何做?”唐天说道。
“唐兄弟这么说,我倒是明白了一些了。”柴大官人沉思了一下说道。
明明是正午时分,正是这河道上最为热闹的时候,可是偏偏在此时这周遭嘈杂的声音渐渐停止,那岸上搬运东西的苦工和其他游览周遭风光的人都停下了脚步,这四周变得仿佛入了夜一般的安静。这时一艘画舫缓缓经过,琵琶拨弦之声愈来愈清晰,一名红衣歌女站在船头哼着小曲,一双媚眼毫不避讳的扫过旁边那些盯着她的男人。
“看起来这船上坐着的不是寻常的歌女。”唐天下船沿着河岸走了两步,口中自言自语道。
“那是自然,那船上坐着的可是这襄阳府数一数二的头牌小望春,她那只船可不是你有钱就能上的。”边上一位看似纨绔子弟的公子痴痴的望着那画舫说道。
“哦?这位公子看来已是泥足深陷了。在下初来乍到,还不知这小望春究竟是何来头。而我又要如何才能上她那艘船呢?”唐天笑的拱手问道。
“看你的样子也是自视风流,我可以告诉你,不过到时候等你为情所苦的时候,可别怪我啊。”那公子说道。
“那也是在下自讨苦吃,断然怪不到公子身上。”唐天说道。
“那好吧,那小望春也就是一月前还是籍籍无名,可就是在一月前的那场花魁大赛上,她所乘的这艘画舫路过之时,一名白衣女子从画舫中飞出,从天而降,一曲清歌妙舞之后,在场众人皆被其折服,都想一亲芳泽。可她便那么又跳入画舫之内走掉了。之后无数豪门公子求见都被她拒之门外。最后这襄阳名士卢俊华,简斋先生也登门拜访。谁料也就是他敲开了那小望春的房门。他们在那汉水之上一夜畅游,无人知道细节。只知道那简斋先生下船后留下一言,春风紧,望琼楼,佳景良辰一夕休,谁人晓得,这风韵?”
“哦,他是说这女子是人间尤物?”唐天问道。
“不止如此,有好诗词之人将此词句写出,只看字头便是春望佳人。而那望春便是白玉兰,她又经名士为其赋词,那更应那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。这小望春之名便是由此而来。”那公子说道。
“原来如此,那她为何现在还见了谁呢?”唐天问道。
那公子摇了摇头说道:“那之后那艘画舫便声名大噪,许多贵公子前往求见那小望春,皆不得见,为了以慰相思之苦,那画舫中其他姑娘的生意也渐渐好起来了。”
“如此尤物就在那画舫之上,难道就没有几个霸道之人以权势相压?”唐天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