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斑狐狸闻言心中一喜,笑道:“兄长啊,我的傻兄长,那人,你难道猜不出来是谁?”
溯璇摇头道:“我猜他是谁做什么,不过是约好了一起对弈罢了。”
花斑狐狸暗骂溯璇头脑不转弯,一跃跳上榻几道:“那是巫黎啊!是你一直等待的对手啊!”
“当真?”溯璇眼光一亮,欣喜不已。
花斑狐狸道:“兄长,我有一件事想要求你,只是有些不好开口。”
“好兄弟,但说无妨!”
花斑狐狸故作姿态,吞吞吐吐的道:“我,我自小生在深山,做梦都想进巫殿见见世面,今晚对弈,兄长可否带上小狐同去?”
“这有何难!”溯璇自榻上起身道:“巫黎言今夜子时来马车接我,到时候你与我同去,旁人问起,就说你是为我侍棋之人。”
花斑狐狸拱手拜谢道:“多谢兄长!”
溯璇乐不可支,也不做多想,自顾自上楼去沐浴更衣,打坐养神,静待夜晚的降临。
攸宁将手里的棋子扔回棋篓,棋子相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,端起茶杯慢悠悠的抿了一口,问道:“所以,你就带着花斑狐狸去了巫殿?”
溯璇抬头看看她,自责的点了点头,道:“当晚子时,马车果然来了,我带着花斑狐狸登上马车,终于在巫殿内院与巫黎对弈,那场大战当真是酣畅淋漓,我们坐在通天神木半腰处的高台,两耳闻风,心无旁骛。”他脸上的神情不由自主的浮现着兴奋与动容。
攸宁微笑着听着他的讲述,想象两个志同道合的人,因棋而相遇,那一定是让人终生难忘的经历。
明月当空,通天神木高耸直插云霄,就在这不染凡俗的高台上,溯璇与巫黎各自思索,全身心都在眼前这小小的棋盘之上。
而在他们彼此心中,却将这盘棋化作千军万马,他们能听到,战马嘶鸣。他们能听到,寒风猎猎。他们能闻到,血染尘沙。他们能看见无数的阴谋阳谋指点江山,在这酣畅淋漓的博弈当中,他们看到了彼此的心性与坚韧。
正当他们全然投入之时,花斑狐狸悄然抬眸,它的目光顺着通天神木往上看去,一般粗细的木柱顶天立地,这是它唯一的机会。
压抑住心里的叫嚣欢唱,它侧眸看向如同入定般的两个人,眯起眼睛微笑着。只见它四足发力轻盈一跃便是十丈高,立爪勾在木柱上,万里无云的天空缓缓的凝结着浓雾。
浓雾骤起的瞬间,天空中电闪雷鸣。
花斑狐狸雀跃着,小心翼翼的压低身子一起一跃,顺着通天神木蜿蜒而上。
随着花斑狐狸攀爬,它离天际越来越近。而高台上的两人也已经经过漫长鏖战,进入了最后的厮杀当中。
溯璇叠指捏着白子,手腕一抬,将棋子落下。
巫黎心里暗自赞叹,思索了片刻,捏着黑子,落于白子边。他抬手,想要喝上一口茶。手悬了半晌却没有接到茶杯,心中一时间有些烦闷,蹙眉抬眼。
这一看,却发现花斑狐狸不见了,茶壶还在泥炉上“嗡嗡”作响,泥炉中的柴火发出“啪、啪”的燃烧声。
他狐疑的环视四周,诧异的发现通天神木上面有一个隐隐约约即将远离视线的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