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他一副就要开口赶人的架势,南姝忙抢先开口:“这是蓖麻蒴果的粉末。”
闻言,花医仙脸色一滞,蓦地看着南姝,微张着嘴,就连赶人的话都忘记说了。
片刻之后,他问,“你说什么,蒴果?”
“没错。”南姝点头,虽然她一向喜爱用花做题材去调香,但对于其它各类植物的了解还是很深的。
“那是成熟的蓖麻蒴果在烈阳下晾晒脱粒,晒干后磨蹭的粉末。”
“茎和蒴果虽然二者同根而生,但到底是不同的部位,气味还是会略有不同的。”南姝正色地看着花医仙,
“故而作用和效果也会有所不同,我说得没错吧。”
花医仙讶异地看着南姝。
身为医者,他自然知道这些道理,可却不想眼前这个娇贵的小妇人也对此有了解,这不免让他有些意外了。
花医仙收起了刚刚对南姝不顺眼的神色,重新将药瓶往鼻子上嗅了嗅,而后带着探究地看着南姝。
“你是如何分别出来的?”
二大夫脸色微僵,师父问得出这话,证明就是认同这女子的说法的。
“我是一名调香师,别的本事没有,但对于气味的辨别还是略通一二的。”
见花医仙半信半疑地打量自己,南姝指了指他手中的药瓶,自信一笑,“不止蓖麻蒴果,这药瓶内其余的四种气味我都能分别得出来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花医仙惊愕又有些复杂地看着南姝。
南姝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,“怎么,不相信?”
这时,二大夫从惊愣中反应过来,看了一样师父的脸色,他连忙上前一步,对南姝道:
“这位夫人,请你莫要胡言乱语,这里面本就只有四种药材,何来第五种味道?”
“四种?”
南姝倒是愣了一下,疑惑的目光从他们师徒脸上划过,最后落在花医仙神色莫变的脸上。
不应该啊,旁的人就算了,这花医仙不是绝症都能治的吗,医术如此高超的人怎么会对气息的辨析这么差?
不过这也好,如此,对她来说,说不定也是一个机会。
“里面有一道是赶黄草是吗?”南姝问二大夫。
二大夫一愣,但还是点头,“确实。”
花医仙眯眼审视着南姝。
若说刚刚他觉得她是在胡说八道的话,那么现在,他却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之人了。
“这这个药表层上是四种气息,但其实还有一味与这赶黄草相撞,被赶黄草的气味给吸纳同化了,所以轻易发觉不了它的存在。”
见花医仙深幽的眸色瞬间变了变,南姝心里有底了,继续道:
“其实调香和调药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,虽然二者研究的对象不太一样,但理性是一样的。我猜测这药方的原主人应该是一个制药和调香的高手,他加上这最后一味药材就是为了混淆视听,防止别人研究出他的药方。”
因为只要不把这药精准地辨析出来,根本就不可能研究得出来这药真正的调制分量。
十八看见师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以为是南姝的话让他生气,连忙上来道:“夫人,您还是请随我下山去吧。”
“慢——”
花医仙终于开了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