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敬业自领中军十万人,则完全被汉水困在均州城,被黑齿常之的二十万大军层层包围。
李孝逸和黑齿常之乘坐的战船比竹排木筏好上许多,站在船打量着浸泡在水中的均州城。
李孝逸敬佩道:“燕国公身在洛阳便未雨绸缪,此战之功独属于国公爷矣!”
李孝逸没想到黑齿常之在援兵未到时,便派遣其子黑齿勋带人在汉水上游筑坝蓄水。
虽然不明白扬州军为何没能觉察汉水水位的变化,但胜利不容置疑。
扬州三军被水一淹,数十万大军能剩下一半,那还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留下的一线生机呢!
黑齿常之面色不悲不喜,他一声身经百战,见惯生死,深谙为将者必须铁石心肠,若心有仁慈又岂能带兵厮杀呢!
看着无数百姓和扬州军在翻滚的水流中挣扎,把心一横吩咐道:“李将军,烦请你带兵五千直驱均州西门,路遇扬州军也好,均州百姓也罢,皆杀无赦。”
李孝逸心肝儿一颤,暗忖黑齿常之这是要屠城吗?
于心不忍却不敢违背军令,受命离去带兵攻打仅有散兵游勇把手的均州西门,一路上屠戮的军士百姓不下千人。
突如其来的打击令扬州军上下乱成一团,兵找不到将,将寻不着兵。
唐敖看在眼里急在心上,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符,挑出防御符拍在徐敬业等人身上。
徐敬业脸色灰白嘴唇青紫,看着身上多出一层水蓝色光芒,整个人竟然可以浮站在水面上。
心中惊惧略微减轻,语带哭腔道:“唐大人,这可如何是好?三军将士和均州百姓苦也。”
唐敖无法怪罪扬州军中的任何人,怪只能怪武则天的手段太过犀利且匪夷所思。
谁能想到武则天可以影响扬州军上下的性情,不把惑乱之源找到,任何补救措施皆是拆东墙补西墙罢了。
但是眼看着扬州军和均州百姓沦为鱼儿腹中食物,唐敖岂能无动于衷,将身上所有攻击性符甩给杜光:“杜道友抵挡住敌人的攻势,我来分水救人。”
杜光答应一声,飞身而起直奔正在屠戮扬州军的武周船舶,手中各色符飞出,化作冰锥火球倾泻而下。
登时击毁了十几战船和排筏,正待进一步扩大战果,一道幽光袭来,险些击溃了杜光的灵气护罩。
杜光扭头一看:“是你?”
来者非别,正是之前拦在五龙祠山下轻纱罩面的筑基期女修。
卞素云咯咯笑道:“老道士,欺负凡夫俗子算什么本事,来陪本姑娘耍耍。”
说话间单手掐诀,十几团灵光浮现在周身,盘旋飞舞6续砸向杜光。
杜光实力和境界本就差卞素云不少,面对卞素云的术法神通攻杀,能保住小命已经手忙脚乱,哪还有精力阻拦武周军的屠戮。
扬州军有仙师助战,本来是悬在武周军头顶的一把利刃。
毕竟凡人对鬼神的敬畏深深镌刻在骨子里,当杜光大神威轻易击毁十几条战船的时候,李孝逸惊惧的险些喊出退兵的言语。
不过随着杜光被卞素云缠住且落在下风,李孝逸悬着的心才放下些。
但这仅仅是开始,黑齿常之的坐船上,一个身穿月白色道袍的老者缓步而出,口中说了声无量天尊。
看着厮杀的战场,水面上遍布的尸体,脸上的怜悯之色愈浓郁。
黑齿常之抱拳道:“司马仙师,战决才能将伤亡减少到最低限度,还请仙师出手剿灭乱军\,还天下太平和朗朗乾坤。”
司马承祯叹了口气,从储物袋内拿出一方玉盒。
打开玉盒,身侧的黑齿常之和魏元忠等人禁不住身子颤,一股难以抵挡的寒意袭来,感觉脑子几乎要被冻裂了。
“此物名为寒骊珠,乃是阴寒至宝,如今还在水中的人,贫道只能说声对不起了。”
司马承祯打出几道法决落在寒骊珠上,不等寒骊珠威便被他抛入水中。
以黑齿常之的坐船为中心,河水顷刻之间结成尺厚的寒冰,结冰的度可以用瞬息来形容。
方才还洪水滔天,转眼间大河冰封顿失滔滔,那些还在水中挣扎的扬州军和均州百姓,皆被冻住犹如冰雕。
奋力挣扎求生的姿势看者无不心惊恻隐。
黑齿常之最先回过神来,眼含惊惧的瞥了瞥司马承祯:“仙师手段果然如神仙中人,此战大功非司马仙师莫属。”
司马承祯轻叹一声:“上天有好生之德,还望燕国公能少造杀戮,只除恶元凶即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