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衡州?不是已经被北冥人占了吗?”郑奇有些好奇,停下正在整理衣服的动作,态度认真的询问姜莫言。
保剑锋走过来,手里拿着一包酱肉。对于这些久在军营里的士兵而言,多少日子都见不着点肉星儿。保剑锋招呼屋子里或坐或躺的几个人一起过来吃肉。几个人也不客气,爽快的答应了。
保剑锋放下肉,对郑奇道:“可不是被占了么,所以我们兄弟这才背井离乡的到了这里,没想到这里也要打仗。你们为什么来参军啊?”
郑奇捏起一块肉放进嘴里,只咀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,一边回味着肉香一边说道:“还不是兵役太重!我家们兄弟多,日子苦,我二哥当初就去当兵了,结果一去不回,死在了战场上。没几日,征兵的又到了,逼着我家再出人。我老爹没办法,把我的名字写上了,所以我就来了这里。”郑奇边说边有些伤感起来,连肉都不吃了。
另一个显然是他的同乡,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:“行了,一说这些你就想家,你说你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男人,居然像个娘们儿似的想家?真是的。”
姜莫言道:“也难怪郑大哥难过了,有好日子过,谁愿意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?说句不好听的,今天咱们一起吃肉,说不定哪天就阴阳相隔了。胜了,当官的升官财;败了,咱们掉脑袋。”
那同乡说道:“要说还真是。就说前些日子的定州大战罢,听说死得人老了去了。有几个侥幸跑了回来,竟然让……让那个‘逢军散’给咔嚓了,说是怕他们是东煌的奸细。要我说呀,咱们这些当兵的可真是不容易。”那人越说声音越小,显然是怕自己的话召来麻烦。
“听说定州的守将有几分本事,怎么还会败得那么惨烈?”
“那得看跟谁比,那些东煌人个个厉害的很。听说过吗?东煌有个姜元帅,曾经用计把皇帝都给伤了。还有这次,说是皇太子亲征,谁能打得过?”见对方提到自己的名号,姜莫言还有些奇怪,难道自己的威名已经传到这里了吗?
保剑锋说道:“如今定州城破,咱们这里岂不是非常危险?那咱们这些人岂不要成了炮灰?”
此话一出,气氛顿时有些凝重起来。毕竟比起说别人的八卦,自己的身家性命要重要的多,也严肃的多。
姜莫言看看众人沉默的表情,又加了一把火,“要我说呀,咱们可得机灵着点儿。战场上刀枪无眼,万一真交代在这儿,咱这一辈子可就白活了。”几人颇有同感的点点头。奈何姜莫言他们刚来,也不好就立马煽动得太过。众人又吃喝玩笑了一番,也就是早早睡下了。
这里没有床,只有一溜大通铺。保剑锋把靠墙的位置留给了姜莫言,他自己替她挡在外面。姜莫言对他感激的一瞥,也不脱衣服,直接钻进被子里。
保剑锋也合衣而卧。再看旁边的赵念祖,早就呼噜噜的打起呼噜来。
第二天,姜莫言等人便被编到了巡逻的队伍里,跟着大家上街巡逻。这一天走下来,还真是腰酸背痛的。不过除了累,他们的收获也不小。先对这个宝州城有了个大致的了解:冯骏灿的都督府设在城中央,骑兵营和步兵营设在城北,分别把着东西两头。南部多为普通百姓的聚集区。四个城门的防守大致看来都很严密,想必是这个怕死的冯骏灿把最好的手下都派去把守城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