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姜墨言又在庵堂蹉跎半日,假意准备了一些草药,才带着人回到家中。
她们一行人回到家时,天色已经黑下来。姜墨言估摸着相爷已经回府,便带着小叶,提着那些草药和一个药方子来到正房。
门口有进进出出的下人正在上菜,想必是相爷和夫人正在用晚饭。见姜墨言来了,就有婆子传话进去。
不多时,姜墨言被让进去,见童丞相果然已经坐在饭桌前了。姜墨言给父亲和嫡母见礼。童丞相叫了起,又让人加筷子,让姜墨言同席。姜墨言客气了几句,也就坐下来一起用饭了。
饭桌上无话,只有姜墨言偶尔给童丞相夹菜的动作,和童丞相微笑的点头回应,让裴夫人觉得异常刺眼,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。
残席撤下,又上了热茶,童丞相才问道:“这一路可还顺利?”
姜墨言点头,乖巧地回答道:“路上一切都好,慧心大师问爹爹好,问母亲好。”
童丞相微笑点头,裴夫人也勉强挤出一丝笑来。
姜墨言又命小叶拿出那些草药和药方,递给旁边的婆子,又道:“这是慧心大师特地为二妹妹准备的药材,枫儿还在菩萨面前替二妹妹许愿祝告过了,爹爹和母亲不必太过担心才好。”
不提这些还好,一提到童熙寰,裴夫人便如被人在胸口扎了一刀一般,眼泪扑簌簌就落了下了。童丞相也叹息了一声,才对姜墨言道:“你二妹妹这次也受到教训了,今后必不会再做傻事。倒是你,受了这些委屈,还能处处为你二妹妹着想,跟当初你娘的性子真真是一模一样啊!”
姜墨言留意了一下裴夫人的脸色,那张因痛惜女儿而憔悴的脸更加添了一层寒霜。
姜墨言心中冷笑,又对着童丞相道:“女儿这次回普渡庵,见那佛像、禅房俱已修缮的差不多了,就连当年我母亲所住的静心堂也已经修缮一新了。慧心大师让女儿代为感谢父亲的慈悲向善之心,有了父亲的功德照拂,再不会有那些魑魅魍魉敢祸乱佛堂了。”
姜墨言见父亲脸上的思念之情又起,又接着道:“慧心大师还告诉了女儿一件当年的旧事。”
童丞相好奇问道:“当年的旧事?可是你母亲的事儿?”
姜墨言点头,看了看裴夫人那张蜡黄的脸,才道:“慧心大师说,当年我母亲产下的其实是一对龙凤胎,除了女儿之外,还有一个活泼健康的男孩儿。”
童丞相闻言,腾的站起来,神色焦急的追问道:“那孩子现在何处?为何没跟你一起?”
姜墨言故意叹息了一声,眼泪汪汪的看着童丞相,似乎有千言万语,却又无法言说一般。
童丞相看她的神色便知事情不妙,急切的追问道:“那孩子现在在哪儿?”
裴夫人也早盯着姜墨言,生怕她说出什么可怕的话来。
姜墨言吊足了大家的胃口,才说道:“慧心大师说我母亲当年并非死于产后虚弱,而是被大火烧伤而死的。当年母亲在火中拼死救下了女儿一命,而另一个孩子却在大火中失踪了,母亲的婢女也烧死了。”
童丞相闻言,惊讶的说不出话来。他一直以为姜秋夕是死于难产,如今才知道另有隐情,忙急急追问。
姜墨言便将慧心所说的往事又细细地为童丞相讲述了一遍,只是更改了那个男婴的情况。
童丞相听的老泪纵横,直呼要查明真相,寻找儿子,还要为妻子报仇。而裴夫人却听得心惊胆战,一张脸时而红时而白,尤其是男婴失踪的消息,惊的裴夫人险些坐立不稳。
姜墨言一直暗中观察裴夫人的神色,对当年纵火的主谋又多了几分把握。
姜墨言点好了火,也不再多留,辞别二人出了主院,往涟珠阁而去。刚走了不远,就见丞相老爹的亲随韩侍卫匆匆而过,向童丞相的内书房而去。姜墨言站住,拐进左边的戏莲亭里等着。不多时,韩侍卫从丞相那里出来,换成了夜行衣,带着另两个亲随出门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