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倩如一腔愤懑含冤的话,就这样硬生生憋在喉咙口,暗暗压下眼底的一丝嫉妒,辗转反复欲言又止,最终只能仰头怯生生地望了君临一眼,“太子殿下,是倩如贸然来访,惹了太子妃不悦。太子妃要教训倩如的婢女,本来也是小事一桩,但教训过,是不是就应该放人了呢?”
汪倩如这副模样,将几分委屈与隐忍演绎的相当到位,若是换了别个男人,看到这份梨花带雨的示弱相,必会心生怜悯后好好加以疼惜,只可惜,她遇到的是心无旁骛的君临。
漠然地望了他一眼,君临的唇边似有若无地勾起一抹讽刺。在他看来,哭也好闹也好,不过都是深宫中的女人,惯用的伎俩,只可惜对他来说,其他女人,在他面前哭得再好看再柔弱都没有丝毫用处,只是让他平添一缕心烦罢了。
如今老皇帝吊着半口气,依照他的想法,其实是不愿意老皇帝在这个时候大去的,连日来处理政事,让他不胜烦扰,谁曾想又出了南宁公主这茬事儿。
这女人今日莫名其妙来到他府中,就是给他添烦添乱,给他心里添堵来的!
弄得他天儿不高兴,他又岂会快意?
这么一想,眼底愈加寡淡,出口的话,亦是冰冷无情。
“倩如公主说的如此可怜,倒像真得受了莫大委屈似的。而公主的意思,到似这份委屈,还是我家天儿给你受的?”
南宁公主有点慌乱地看了他一眼,顿时被他眼中的漠视与冷意刺痛了。
以往在任何时候,没有哪个男子会用这样漠然的眼神望着她,她貌美如花、多才多艺,走到哪里都是受追捧的一方,如今君临用这样可怕的眼神看着她,她有些无所适从。
是是看错了?
南宁公主再度小心翼翼地望了君临一眼,而对方眼中所凝的坚冰,再一次扎进她心底。
真是一双冷峻优美到近乎残酷的眼睛。
可这么美的眼睛里,对她汪倩如充斥着的,是满满的恼恨与不屑。
看多了男人惊艳爱慕的眼光,突然看到这么清冷的眸,让她不由怀疑起,是不是自己魅力倒退了?
南宁公主的心,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,虽然不甘,但也不敢造次,赶忙低下头去卖乖道,“太子殿下明鉴,倩如不敢编派太子妃的不是,只不过……”
“只不过你不服气,我方才听你说,今日太子妃对你所做的一切,你会铭记于心是不是,你还要涌泉相报太子妃,嗯?”君临顺了顺小家伙那头细碎的发,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。
君临的语气虽则轻柔,但不知为何,汪倩如竟不由自主暗暗哆嗦起来。
细白的贝齿上下交替咯咯直抖,汪倩如勉强定了定心神,垂着脑袋低声说道,“倩如不敢,倩如方才只是一时情急才会……”
“不管你是怒极口不择言,还是当真有心记恨太子妃,本太子做事,素来喜欢未雨绸缪、宁枉勿纵。你已生出反心,我就留你不得。”
汪倩如傻眼地瘫倒在地,抖着手脚,声音发颤道,“太子殿下,您,您……我!我是南宁国来的公主呀。”
“我最厌烦给人算计,你那讨人嫌的母亲竟敢算计到我头上,就该知道会酿成什么后果。她以为她稳坐南宁国王后之位了?可笑至极!老国主九个儿子,死了一个废太子,我随便扶植其中一个,勿须七天光景,就可以把那个刚刚爬上太子之位,尚未捂热储君宝座的男人,一脚踢下来!”
君临眼神冷寂,出口的话却让汪倩如心口破碎,凄楚悔恨不已。
“小小南宁国,原本你们的内乱与我没有丝毫关系,我也不打算插手去管。可恨就可恨在,人心不足蛇吞象!你那可恶的母亲,守着尺寸之地安分守己倒也罢了,竟敢把算盘打到本太子头上,简直岂有此理!她想我日子不好过,我就让她从此以后,没一天好日子过!”
汪倩如倒抽一口冷气,瞪直眼爬上前去,伸手抱住君临的靴,不迭声叫道,“太子殿下明鉴,太子殿下,我母亲根本没有加害太子殿下的意思,她只是一心想为倩如找一个好的归宿啊,就请您体谅她做母亲的心情。今日是倩如多多得罪了太子妃,与母亲无关,与南宁国太子也无关!殿下,求殿下勿要迁怒他人啊。”
“还愣着干什么?本太子的话,都没听明白嘛?”君临冷厉的眼色微微一扫,立刻有人捧着三尺长的白绫匆匆赶了过来。
汪倩如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,手足发颤地跌坐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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