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给你一个月,跟厉景容划清界限,向奚振中坦白,剩下的事你不用管。”
低沉的声音透着寡淡,却给人不容置喙的帝王之感。
“你想干什么?我说了我赌不起!”
他忽视她的挣扎,漫不经心的口吻说出来的话让她浑身寒意侵袭:
“奚振中要是知道你生在欧洲,父母亲人跟他没有半分关系,他会怎么对你?”
奚明月杏眸微睁,同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,身体轻颤,“就算他不是我亲爷爷,他也是我记忆中最重要的亲人!”
许是亲人二字刺痛了男人的心,手上的力度加重,要把她揉进怀里。
“贝贝呢?十月怀胎,入鬼门关生下来的……”
“贝贝也很重要!”她抬头瞪着他,气的声音都提高几度:“他是我儿子,是我亲骨肉!我不难过吗?你以为就你难受?”
“这种两难的地步换做你,你能怎么办?我能再一次把爷爷气吐血吗?!”
暗眸中倒映着女孩精致的小脸,怒瞪着他的眼眶里氤氲一层薄薄的雾气,倔强的小模样让他心生疼惜。
狭眸微微眯了眯,口吻决绝充斥着命令:“一个月时间办好我交代你的事,不会出现任何问题,媒体我会去解释。”
奚明月挣扎着,眉目紧皱,“我不去!”
“不去?”他似是听到什么笑话,冷嗤一声,用手捏住她的下巴,顷刻间两人只剩呼吸相闻的距离,用她第一次在宴会见到的阴鸷沉沉的目光,一字一顿的说道:
“厉家主母是断不可再嫁他人为妻,一个月已是我最大极限,如若不然,届时我会昭告全国,你……是我厉靳的女人。”
冰冷阴鸷的眼神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刃,淬了毒在她身上割下一刀,毒素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的和个细胞。
为何会闹到这种地步?为何……
她不断的摇头,下巴传来的疼痛让她呼吸紧张,整颗心不安的跳动。
“我……我不敢……”如果爷爷出事,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。
“这是你的理由吗?小姑娘,此事你……非做不可。”没有任何退缩的理由。
说了婚礼延期非不听,否则也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。
“一个月后我带你回清莱,那是你我相识的地方。”
低沉的语气,命令又不容置喙的口吻。
她意识到了,厉靳从来就不是好招惹的人。
无助和两难像沼泽一般,她在里面越陷越深,快要失去希望。
杏眸中泪水溢出,顺着眼角滚落到下颚线,放在她下巴的手轻轻帮她抚去,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。
“婚事你决定的太过草率,你做错事了。”
“你叫了我多少声小叔叔,今晚你可想好如何承受了?”
他审视的视线勾勒她的小脸,一寸寸移动,渐眸光深,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,俯身在她唇上贴去……
他的唇缓慢移至耳垂,只听女孩带着颤意的嗓音说:“你是厉家家主,我现在的身份,你这样做太不像话!”
男人挽唇,“你做的事也很不像话,企图想把厉家玩得团团转,谁教你的?这么胆大包天?”
她乱了,彻底乱的不成样子。
他的话将她逼到死胡同,不管蜷缩的再紧,黑暗也会将她彻底笼罩,闭上眼都是熟悉的味道。
如同一条毒蛇顺着尾椎骨往上攀爬,缓慢让她不由自主颤栗,想要逃脱却没有办法,无助又隐忍的承受着。
可他的怀抱温暖到将她的不安细细抚平,让她忘了身处何处……
一夜无眠,她在两难的夹缝中思虑许久,回到房间已是凌晨,天际灰蒙蒙的,是黎明来临前的黑暗。
“我也会像这黎明一样,熬过黑暗,迎接光亮吗……”她微垂睫羽,低声喃喃自语。
如今,她不得不做出一场闹剧了。
身体的疲惫让她很快进入睡眠状态。
书房内,厉靳胳膊肘撑在桌上,眼镜也重新戴起,眉间堆砌躁意,揉了揉山根,接通国外的视频。
“哇哦,这个点华国应该是深夜凌晨吧?靳爷,你要不要这么拼?”清澈活泼的嗓音让他眉头稍稍舒展。
视频内金发碧眼的男生一脸笑意,眼窝深邃,鼻梁高挺,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厉靳周围。
视频内又挤进一位年纪比年轻人大,褐色的瞳孔,浑身贵族气质,开口便是流利的英文:“靳爷,景容少爷准备在边缘小国落地,看样子厉老夫人是想用缓兵之计。”
她要的从不是厉靳一人独大,而是相互制衡。
“戴维,你别挤着我了!”年轻人嗔怪。
戴维冷冷的瞥了一眼,米迦勒立马安分。
厉靳似是不意外他的回答,而是问:“清莱那边最近有什么异常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