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黎兄,前面已是青州境内,不知此处距离常青城还有多远?”公孙瑾瑜一勒缰绳,止步于山坡上兴致勃勃地眺望远处说道。
虽然公孙瑾瑜远行前所准备的地图,亦不过是以幽鸪州至边疆这条路线绘制,自然不可能全面详细地记录途径两州内的情况。
黎春从行囊内取出那地图帛书,仔细端详了片刻淡然一笑道,“不远,从这帛书上看来,应当只需两三天便能抵达。”
“喔,那确实是快了,黎兄想来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返乡看看了吧!”公孙瑾瑜轻笑道。
黎春嘿嘿一笑亦不多言,将地图帛书收入怀中后当即用力一扯缰绳大喝道,“走!”
如同公孙瑾瑜所说的那般,经历这段时间的红尘体会,他越发期待与儿时玩伴的见面。
伴随着一声嘶鸣,胯下骏马顿时带着他冲下山坡,往常青城的方向赶去。
眼看黎春逐渐远去,公孙瑾瑜在山坡看着黎春的背影,忽然眼中异光一闪意味深长地低语道,“游子返乡归心似箭,无论仙凡亦是如此……”
按理来说,以黎春的神识强度应当能够听到公孙瑾瑜的低语,然而奇怪的是黎春却对此浑然不察。
下一刻,却见公孙瑾瑜脸上那意味深长地神情一收,神情激动地招手大喊道,“黎兄,且等等小生!”
仿佛先前的不过是幻觉,说罢便见他亦是用力拉扯缰绳,驱使着骏马手忙脚乱地跟上。
翻山越岭的一天,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,俩人再度寻得一客栈投宿。
事实上如果不是配合公孙瑾瑜的速度,以黎春的脚程足以在天黑前抵达常青城。
不过他倒也不急这么一时,而且随着临近常青城,不知为何他心里忽然莫名地心悸。
这等心悸,即便是用过晚膳,回到客房亦没能退去。
望着天边那逐渐显现的钩月,黎春不由得皱眉暗想,“莫非真的如同公孙瑾瑜所猜测那般,边疆战火已蔓延至青州?”
如果真是如此,他那群儿时玩伴只怕凶多吉少。
“青州距离边疆足有数百里远,如果只是以血祭引出血海界,应当无需将战火蔓延其他州境,更何况这青州内还有其他修仙宗门。”黎春来回渡步,喃喃自语道。
青州境域广阔、地势平坦,大大小小宗门至少有数十个,虽然这些宗门远远比不上三宗五族,但想来也不喜被凡人战事打扰。
黎春倚着窗迎着晚风,皱眉轻叹道,“应当不是因为这茬……”
只是修者冥冥之中的预感极其玄乎,即便战火没有蔓延至青州,只怕此次前往常青城也会发生什么变故。
“如果真是如此,或许得在抵达常青城前得先将公孙瑾瑜送走。”
经过这个来月的相处,他早已将公孙瑾瑜视为朋友。
为引出血海界,那群修者必定不顾一切地推动战争,似凡人性命如草芥。
公孙瑾瑜的年龄虽然比他大上一轮,但也不过三十岁出头,正值壮年他自然不可能看着公孙瑾瑜白白送命。
然而想到公孙瑾瑜那奇怪的倔性,黎春不由得摇头苦笑,“可惜我不曾修炼过蛊惑人心的邪术,多半得废些口舌才能说服他。”
只是一瘦弱书生有独自横跨两州,前去边疆奉献自我的魄力,只怕并非几句言语能够动摇。
正当黎春为此事苦恼的时候,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。
黎春眉头微挑,即便不以神识探知,他也知晓来者是公孙瑾瑜。
“进来吧,门栓没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