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一点一点过去，陈期的杀戮欲念也在渐渐消除，从最开始的兴奋，到后来的麻木与无聊。

地上乱七八糟的恶圣尸体，摆放在一起，就像一个什么都收的垃圾回收场，陈期则是那个挑选货物的垃圾场场长。

天色也渐渐有了一点亮色，在到达某个时间点时，放佛永远不会断绝的恶圣潮突然停止。

正往这里赶来的恶圣都停下了步伐，迷茫的看了看天。

陈期也突然觉得自己很蠢，今天晚上所做的事情好像都很蠢。

不过他也没有后悔，因为他知道，在清醒状态下去评判自己不清醒状态下的决定也是很烂的行为。

他麻木的拍了拍身上的血污与灰尘，这身学士服已经不能再穿了，上面的破洞缝补起来都差不多能做一件新衣服了。

陈期摇了摇头：本以为自己的意志已经算是很坚定了，但受到这种影响还是轻而易举的被情绪引导，做出了很糟糕的举动。

陈期检查了一下现场，快速沿着路走回了家，他可不想再被当做恶圣，虽然他昨晚的举动和恶圣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。

“垃圾场”里的“垃圾”也随着天亮缓缓变淡，直至消失。

好像糟糕的东西在白天里看不到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。

“垃圾”消失了，寄托物自然也随之消失，陈期自然也没了研究的想法，他只想早点回家洗个澡，问问通讯器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个诅咒，如果无法解决，下一次就坚持不杀人，或者像杰夫所做的，把痛苦施加在自己身上。

被自己的欲念控制，一件多么蠢的事情，陈期“啧”了一声，有些烦。

但剧烈的胃痛刺激着他，让他回到现实。

陈期的腹部没有受伤，只不过每天早上好像都会熟悉的产生剧痛。

这倒是挺有意思，甚至可以算作一个定时闹钟，每天早晨准时叫自己起床。

陈期用力锤了锤自己的肚子，试图让它消停点，这方法竟然奇迹般的有效。果然小时候修电视的方法就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方法。

腰间传来振动，陈期边走边拿出通讯器，“你好像很烦。”

“当然烦，因为我感觉我违背了自己的原则。”陈期回应道。

“你的原则就是一切都以理性的方式做回应？如果是这样，那我只能说你是个蠢货。”

“这还不能算作原则？以理性的方式解决问题本来就是一切问题的最优解，你不会真以为所有问题都能靠情绪来解决吧。”

“用理性来面对一切，那只能证明你做的是正确的答案，却不是最适合你自己的答案。而且，你真的理性吗？刚认识赵开几个小时就去约会，约会完就决定为了人家拼命。”

“那当然不理性，但我的原则其实也不是理性，你也看到了，我已经做了很多件不理性的事情。

我的原则是，做任何事情前都要问问我自己要不要做这件事情，我会不会后悔。

赵开的话，我是见到她，就问了我自己，我是不是喜欢她？

我自己的答案告诉我，我不是喜欢她，我是爱她。所以做什么也就无所谓了，因为这样做我根本不后悔。

我的原则里，我觉得值得的事情就值得，这就是一件值得的事情。

但昨天夜里，被那个智障的诅咒影响之后，我特么根本就没有能力思考，顺着本能做事，让我感到很恶心，而且竟然好像只有顺着本能我才能变得清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