倾城眼睛里凝出了一层水汽。,..这么长时间不见他,再见,她莫名有哭的冲动。
忆昔贴心地带着其他人退下去,将门从外面合上。
两个人四目相对,倾城心中忽然有一丝丝的紧张,她如今精神好些了,苏墨弦的精神看起来却不怎么样。她默了默,问:“做厨子辛苦吗”
苏墨弦含笑摇头,“你是个捧场王,我乐在其中,怎么会辛苦”
倾城忍俊不禁,“那我若是吃上瘾了,往后天天都要吃怎么办”
苏墨弦几乎眉飞色舞,“求之不得。”
倾城抿着唇笑,主动伸出手去,抓住了他的手。苏墨弦受宠若惊,连忙将她紧紧抓着。
倾城拉着他坐下,似笑非笑道:“坐吧,我从来不苛待下人。”
苏墨弦坐在她旁边,凝视着她,眼睛里是流光璀璨的笑意,“那我更加要尽力伺候了,今晚再加一道甜点怎么样”
倾城不知道她为什么可以那么了解苏墨弦,有时候苏墨弦那方面的玩笑,明明隐晦得很,但是她是可以一下子领会过来,仿佛她一直多么上心似的。倾城真觉得无比羞窘,脸颊粉红粉红的,瞪了他一眼。
苏墨弦见她这个模样便知道她如今已好了起来,霎时心情愉悦,如终于拨云见日一般,他心头一阵激荡,便将她拉到了自己腿上坐着。
倾城被他圈在怀中,心中柔软得无以复加,她靠在他肩头,轻轻道:“你回来睡吧。”
苏墨弦简直是如蒙大赦,回望这二十多天的辗转难眠,这刹那他几乎要感激涕零。扣住她的头,便用力吻了上去。
他哑声道:“谢谢,倾城,谢谢你还愿意原谅我。”
从来坚韧深沉的男人,这一刻眼睛里竟是湿润。
倾城紧紧抱住他的脖子,心口处既酸又热。
年关将近的时候,南诏夺位混战终于结束,结局颇为惨烈。三个皇子趁着南诏王离国,原想来个趁虚而入,但没想到南诏王将权力牢牢握在手中,即使人不在南诏,他手底下的几个臣子仍旧忠心耿耿,只从君令,文臣从中离间周旋,使得三王之间自相残杀,损兵折将不少,武将又趁机对其进行了血腥镇压。南诏王赶回去后不久,大局便定,成王败寇,三个皇子没有一个夺得了皇位,反倒功亏一篑一无所有,最后,南诏王赐了三杯毒酒下去。
子欲弑父,虎毒食子,皇室最坏的结局便是如此,自古以来并不少见,真让人唏嘘长叹。南诏王虽然保了江山地位,但亲手杀了自己最为得意的三个儿子,想他也不是什么赢家。
这一役最大的赢家,是太子云奕。
三王为何为会起兵夺位不过是他们全有本事、有兵权、有声望、有势力,而云奕空坐太子之位,这四样他一样都不占,却牢牢占了储君的位子。原本南诏王对太子也是失望至极,这几年朝中基本没有云奕什么事了,没想到,南诏王迎了个芙贵妃回来,太子云奕先是和芙贵妃的女儿交好,后又得了芙贵妃的欢心,这前廷后廷一联手,太子竟渐渐扳回了几局,接连几次被南诏王重用。这次南诏王离国,更听信芙贵妃之言,让太子监国。三王一觉不公,二觉不能坐以待毙,坐等太子渐渐得势,这才会想到先下手为强,想要和命运争上一争,于是,争败了。
他们四败俱伤,云奕这渔翁之利收得不要太大。自此,云奕在南诏国一人独大,眼前再无可与之争位的对手,虽然只是眼前,但已经足够。南诏王一下子杀了三个儿子,想来也会明白,夺嫡之争不可放任,从今而后只会将心思更放在培养储君上。
这些是倾城后来才知道的,不再整日钻牛角尖,她想事情也缜密起来,总觉得这件事太过巧合,像是上天忽然给云奕开了金手指一样。
要知道,南诏最有势力的三个王爷都不是草包,自古以来一个人的成功或许是巧合,但三个人都成功却绝对不会是巧合,他们能走到势不可挡,必定也是本事使然。云奕因为生母的原因,不是他们的对手,这么多年一直扮拙,可见三王的厉害。这一仗,幕后必定另有一只手,他快准狠,从布局到收网,一出手便将三王置于死地,甚至南诏王。
云奕蛰伏多年,却并不见得有这个本事。
难道是芙贵妃
倾城觉得有些惊悚。
近年关的时候,倾城去上香,苏墨弦自然小心陪着,虽然他并不信这些。倾城跟在他身边长大,原本他信的,她都信;他不信的,她也不信。只是芙贵妃那些仿佛萃毒的字字句句总在梦里挥之不去,倾城忽然想去佛门清净地拜一拜。
那天出门便不怎么顺利,刚刚出城天上便下起了雪,愈下愈大,到倾城与苏墨弦上香后,山上已全是白茫茫一片,积雪又深又厚,天上还连续下着不停,他们便一时下不得山。
倾城道:“在这里住一夜吧。”
于是寺里的主持连忙派人收拾了房间出来。
倾城最近尤为虔诚,佛门清净地,她不大想和苏墨弦同房。苏墨弦既委屈又冤屈,哭笑不得地望着她,“我在你心中当真如此急色,不知轻重”
“你自然知道轻重,不过,你心里认为上香这事是轻还是重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