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文铎兴奋地问:“查到什么了吗?”
黄丽澄说:“李福生已经死了,跟你说也没关系。根据韩国那边传真来的资料,李福生在韩国当过兵,曾是某海军陆战队的队员。父母都是中国人,李福生出生在中国,几岁的时候跟随父母到了韩国,在韩国长大,早已取得韩国国籍。李福生的生父在十几年前去世,母亲改嫁给了一个韩国当地人。父母二人都都是安山市的鱼贩子,在一个水产市场,经营着卖水产品海产品的摊位。”
张文铎感慨着说:“海军陆战队啊,特种兵啊?怪不得我打不过他。”
黄丽澄接着说:“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,王炳焕身受重伤,落在了王家睦手里,我们怀疑他可能已经死了。但活不见人,死不见尸,也没人报警,我们也没办法。”
张文铎问:“另外一个人呢?”
黄丽澄说:“另外一个姜太泯,绰号叫老六。我在山上见过他,被打得很惨,推测是被王家睦抓住,被逼着带王家睦上山找人的,之后为了救你,就没注意这人,等警方救援赶到的时候,这人也消失了。我们推断,这人应该还在王家睦手里,是死是活,我们不掌握。”
张文铎说:“这人是跟李福生一伙的,我依然坚持,李福生和那个易玲是认识的,这人或许知道李福生和易玲的事情,找到这人,是破获易北鸣一案的关键。”
黄丽澄说:“韩队也判断,易玲和李福生是认识的,但易玲不承认,我们也没有其他证据。”
张文铎说:“所以得找到这个人。”
黄丽澄又问:“你仍怀疑易玲是假冒的?dna、指纹、声纹、笔迹,都做过鉴定了,都符合,你仍坚持易玲是假冒的?”
张文铎十分笃定地说:“我相信我的判断,我们见到的易玲,是假冒的。”
黄丽澄说:“你也当了几天刑警,还当了快一年辅警了,你应该知道,警方破案,相信的不是个人判断,而是证据。”
张文铎想了想,又问:“我刚醒,你们刑警队的那个姓白的就来给我做笔录,我跟他说,那个院子里苍蝇聚集,下面可能有尸体,你们查了吗?”
黄丽澄说:“我在现场也发现了,等我们的人来了后,就把那块地挖开了,你猜怎么着?”
张文铎说:“下面不是死人?”
黄丽澄说:“你判断的还挺准,下面确实是死人,你猜是谁?”
张文铎说:“我又不是阎王爷,哪儿知道生死簿上写的是谁?”
黄丽澄说:“是失踪了半个月的周胥青,也就是陆小溪的生父。”
张文铎愣了半晌,说:“怪不得!”
黄丽澄追问:“怎么了?”
张文铎说:“陆小溪在集装箱里坚持不下去了,然后晚上就做了个梦,说是梦到她生父了,她爸让她好好活着,她这才被我逼着吃了点耗子肉,才能坚持到你们来。”
黄丽澄叹了口气,说:“我是唯物主义者,‘托梦’这种唯心主义的神学之说,本来从不相信,可这事儿,……我不信,可确实是发生了。”
张文铎说:“父女连心,虽然陆小溪连姓都改了,但毕竟还是父女,我记得央视还播出过一期节目,就是弟弟死了,托梦给姐姐,姐姐按照弟弟梦中所述,在现实里发现了弟弟的尸体,帮助警方破案,这事,到现在也没有个科学的解释,——陆小溪现在怎么样?”
黄丽澄说:“陆小溪也早就醒了,警方已经通知了她,她身体还没完全恢复,但也到警局,认领了父亲的尸体,拉走火化了。”
张文铎陷入思忖,半晌无言,黄丽澄问:“你想啥呢?”
张文铎说:“等出去了,开工资了,再管我妈借点钱,换个好点儿的手机,至少能防水的。”
黄丽澄说:“就你那智商,好点儿的手机你会用嘛?你就算换个能潜水的,你该被关,还是会被关。”
黄丽澄又跟张文铎聊了几句之后就回去了,回到局里后,将张文铎的分析跟韩锋说了,询问韩锋下一步的计划,韩锋用手拔了几根胡子,说:“我也想找到那个老六,可人在哪儿呢?”
黄丽澄问:“能否向检察院申请搜查令?”
韩锋说:“你凭什么?人证?物证?人在哪儿你知道嘛?”
黄丽澄摇了摇头,说:“我要是知道人在哪儿,早把人逮回来了。”
韩锋说:“人在哪儿你都不知道,搜哪儿?”
黄丽澄想了想,沉默下来,原本觉得案件已经出现曙光,可又再次陷入僵局。